急切?什么急切?
陶羡鱼没听懂他的话,愣愣的看着他手里的衬衣,不明所以。
“你在说什么?”
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还带着一丝迷离的味道,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表情和声音对于男人来说,是有多诱人。
霍司捷喉咙紧了紧,理智一旦恢复便冷静的可怕。
他唇畔噙着冷冷的笑,冷峻的眉宇之间尽是不屑,“我说什么,你不清楚?你现在的讨好,可真是让人恶心!”
说着话,他脸色骤然一愣,甩手将衬衣扔在了地上。
这个女人,是为了表忠心,所以撕毁了机票,又为了讨好他,在柜子里放了他的衣服,就像古代后宫的女人为了地位和权力,费尽心思取悦皇帝一样。
可她之前明明那么痛苦抗拒,甚至,在他们融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她的眼泪和生无可恋的表情,她明明是不愿意的!
现在这样的曲意奉承,又算什么?没有任何真心,非但让他有一丝喜悦,反而更生出了一层厌恶和恶心!
陶羡鱼根本不知道他发怒的点在哪里,整个人都是懵的,怔愣地看着霍司捷逐渐阴冷的脸,又开始莫名紧张起来。
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陶羡羡的腿一下子撞在床沿,疼得她“嘶”了一声,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腿。
又在装可怜?
霍司捷漆黑的眼眸逐渐变深,冷厉的目光凝视着她看似痛苦的模样,周身寒意乍起,他上大步上前,一把将陶羡鱼扯起来。
“三,三少!”
陶羡鱼吓坏了,身体被强行拉起来,一个没站稳,慌乱之中抓住霍司捷的衣服,脚下一滑,拉着他摔在了床上。
好疼!好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陶羡鱼伸手想要推开他,可压在身上的人好像一座山一样,根本推不开,都是白费力气。
等了一会儿,倒是霍司捷自己起身了。
他并没有完全起来,而是翻了个身,双手撑在陶羡鱼两侧,将她笼罩在自己怀抱之下。
“陶羡羡,你是想告诉我,你变心了?”
他的视线落在陶羡鱼脸上,漆黑的眸中凝聚着一团火焰,盯着她,好像盯着猎物的野兽。
陶羡鱼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强迫的看着他,眼神慌乱又迷茫。
什么变心了?
她总觉得这个问题就是一道送命题,不知道霍司捷是怎么想的,更不敢随便回答。
“三少,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她沙哑着嗓音开口。
“不明白?”
霍司捷唇畔漾开嘲讽的笑,他腾开一只手,捏住陶羡鱼的下颚,声音好像淬了冰碴子一般。
“你在衣柜里放了我的衣服,难道不是欢迎我常来?怎么,这才一次,就移情别恋了?还是说,你喜欢我让你舒服?”
阴测测的目光,看得陶羡鱼头皮发麻,可听到他的话,更是让她忍不住一哆嗦。
欢迎?
怎么可能是欢迎!
她巴不得以后都不用见到他,那样她就不用天天担惊受怕,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强迫着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等等,他刚才说衣服是她放的?他不知道?
她突然间反应过来,忍着下颚的酸痛,开口:“不是的,三少你……”
刚开口,话还没说出,霍司捷的力量突然加大,压得她两腮一阵酸涩,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眼底泛红,似乎燃烧着一簇火焰,说话的同时,手掌往下移,一把钳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讨好,只是因为害怕再被送到监狱,就连刻意和霍斯礼疏远也是这样,这是她的目的,没有任何真心。
可这样的讨好,却让他更加愤怒。
暴怒来得莫名其妙,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怒意是因为求而不得,他要的是这个女人的真心,可她却只是曲意奉承和讨好。
求而不得的憋闷,让他狂躁不已,自己都控制不住,整个人好像被怒火点着了一般,停不下来。
陶羡鱼顿时呼吸困难,脸色涨红,惊恐从身体最深处蔓延开来,迅速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现在清晰的感觉到,霍司捷要掐死她,他真的会杀了她!
“三少……我,我不能死……”
陶羡鱼憋得额头上绷起青筋,她双手抓着霍司捷的手腕,却依旧感觉到空气逐渐稀薄,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他这样暴怒,她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
“宁溪……宁溪还需要我的血……”
她拼尽了全力吐出这几个字。
“宁溪”两个字灌入耳中,霍司捷一下子清醒过来,眼看着陶羡鱼已经翻了白眼,紧忙松开了手。
他是怎么了?
他只是想教训这个女人,并不想让她死的!
他一松手,陶羡鱼整个人瘫软的摔了下去,脑袋毫无支撑的往旁边耷拉。
“陶羡羡!”
他突然间慌了,伸手抓住陶羡鱼的肩膀晃了晃。
陶羡鱼没有反应,脸色惨白的看不出血色,嘴唇上倒是有血淌出,是被他咬破的。
“陶羡羡,给我醒过来!”霍司捷急了,更加用里的晃着。
“咳——”
陶羡鱼猛地咳了一声,嗓子好像被打开,意识回来的瞬间,她惊呼一声,开始大口的喘着气。
还以为……就这样死了呢!
霍司捷的心扑通一下落回了肚子里,怔愣的看着陶羡鱼拼了命的大口呼吸,脸色铁青得可怕。
刚刚,他真的差一点就掐死她了!
他不光意识到自己差点掐死她,还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和心脏不受控制的紧缩。
为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冷厉的目光在陶羡鱼脸上盯了半晌,他猛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陶羡鱼大脑缺氧,长大嘴巴拼了命的呼吸,完全没意识到霍司捷的变化,只等门口传来巨大的摔门声,这才哆嗦,回过神来。
他走了,真的走了!
又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陶羡鱼扶着心口,脑袋里嗡嗡嗡的一团混乱,还没有缓过神来,也没有察觉到,脸上已经被眼泪打湿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自己?
她不是已经把机票撕了吗?不是已经当着他的面儿跟霍斯礼划清界限了吗?
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恨不得杀了她?
是因为怨恨吧!
毕竟,霍宁溪还躺在病床上,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在霍司捷眼里,她是绑架犯,为了钱,把他唯一的妹妹害成这样,他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光她的血!
所以,他才阴晴不定,不管她说什么,总能触及到他发怒的点,只因为是她,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恶心厌恶的。
呵……
陶羡鱼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蜷缩成一团,依旧忍不住浑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