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捷看到了陶羡鱼那个眼神,不知怎么,心里莫名涌起一阵不安,他想解释,可现在不行。
“闵嘉筱,你够了没有!”
憋闷的情绪化作眼底的怒意,霍司捷猛地一把将闵嘉筱拽了回来。
闵嘉筱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向霍司捷,“阿捷,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司捷松开她的手,眼底凝聚起寒凉,“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适可而止。我可以不在乎负面新闻,你能吗?”
话音落地,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闵嘉筱留,转身就走。
闵嘉筱气得脸色涨红,狰狞的目光看向霍司捷离开的方向,眼底腾起一片怒火。
“陶羡羡,走着瞧,我会让你跪着求我!”
回去的车上,相比来时的侃侃而谈,陶羡鱼和夏知忆都沉默不语,气氛太过压抑。
陶羡鱼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夏知忆想劝,可话到嘴边又不好开口,没有处在她那个位置,没有亲自经历过她的事情,劝人的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
车里气氛有些沉闷,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来气,陶羡鱼侧了侧身体靠近车窗,微微开了一条缝。
带着凉意的风从车窗吹进来,在脸上划过,有一点疼,就像被追杀那晚的风,吹在脸上也是疼的。
她看着车窗外飞速越过的场景,越过就看不见了,好像做梦一样。
明明对现状看得已经很清楚了,还在期待什么呢?
陶羡鱼的身份已经被陶家抹杀掉了,她现在就是陶羡羡,为了钱策划绑架害得霍宁溪成了植物人的陶羡羡,霍家的罪人,众人眼里避之不及的蛇蝎。
不是早就看清楚了吗?为什么还要在他身上留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年少的约定算得了什么呢?
所谓憧憬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十二年了,他们都长大了,眼前的霍司捷也不是那时候的捷哥哥了。
以前的人和事,都只是回忆而已,而现在,是现实,冷酷无情,血淋淋的现实!
回到霍家,陶羡鱼直接回了小院,吴妈看到她神情不对,给顾北堂打了电话,结果,顾北堂回答她可以出院了。
出院是出院了,可这个样子,怎么比在医院的时候还颓废?刚才跟夏知忆出去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
吴妈不懂他们这些小年轻的思维方式,看陶羡鱼心情不好,收拾完房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
陶羡鱼缩在飘窗上看着呆愣愣的盯着外面的人工湖。
腰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疼久了,似乎也就慢慢习惯了,以至于让人误以为是常态,就像现在一样。
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开始逐渐习惯了霍司捷在身边,甚至,连带着小时候的情感加在他身上,以至于让她误以为事情已经开始转变了,可清醒下来才知道,转变的只是她的幻想。
事情想太多就会容易累,陶羡鱼叹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她想清净一下,可就在这时,男性气息从身后贴近,她猛然转身,冷峻的脸已经近在迟只。
“三少!你怎么回来了!”
陶羡鱼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霍司捷不满的拧了拧眉头,俯身向下,双手撑住她身侧的玻璃,将她整个圈住。
“看到我,很意外?”
低沉的嗓音带着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拂过陶羡鱼的皮肤,立刻撩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得不承认,陶羡鱼抵挡不住这个男人该死的魅力,可有些事情跟魅力无关,回来的路上,她应该已经想明白了。
“这里是霍家,三少什么时候出现都不意外。”
陶羡鱼往后缩了缩,明明紧张害怕得绷紧了神经,却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顶着霍司捷的注视,又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三少应该在闵小姐身边安慰她才对。”
“陶羡羡!”
霍司捷咬牙,低哑的嗓音带着警告。
陶羡鱼抬起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什么,恍然道:“难不成,三少回来是为了跟我要视频吗?好,我给你!”
她伸手拿过手机,一脸乖顺的递给霍司捷。
霍司捷黑着脸一把将她的手机拍掉,目光带着利刃一般,凌迟着她,“陶羡羡,你这是在挑衅我?”
“我的手机!”
手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陶羡鱼惊呼着要去捡,只是,还没起来,就被霍司捷一手按住了肩膀。
“你还有心思管手机?”霍司捷咬牙。
陶羡鱼起不来,也不挣扎,老老实实的坐回墙角,仰起头迎着霍司捷燃烧着的目光看过去,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我已经摔坏了两部手机,虽然花的不是我的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吧……”
“你!”
霍司捷突然间有种被卡了嗓子眼的感觉,教训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他怒火燃烧的瞪着她,明明火焰已经那么猛烈,可就在要溢出的时候,却又不知为什么,竟然灭了,抬起的手,最终也只落在她头上,无奈的叹一口气。
“我跟闵嘉筱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段时间,你在小院不要出去,即便遇到她也不要理会,等我处理完……”
“三少要做什么,不用跟我汇报。”
陶羡鱼打断他的话,仰起头,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她说得挺对的,人要有自知之明,我在这里只要听从三少的安排就好,其他事,不应该我管的,我不管。三少,我累了,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吗?”
说完,她拽着毯子往墙角一缩就准备躺下,只是,还不等她躺下,就感觉一阵冷风贴过来,霍司捷已经欺身贴在了她背后。
“陶羡羡,你就这么不在乎?”
低哑带着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擦过耳畔,气息落在脸上,带着一股灼烫的感觉。
陶羡鱼浑身一僵,猛地转过身,就看到霍司捷那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而此刻,那双幽冷如深渊的眸子,睁盯着她,似乎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这种沉重的气息带着无边的压力落在陶羡鱼身上,她害怕极了,可脸上依旧强撑着那股倔强,迎着他的注目,轻言欢笑。
“三少想让我在乎什么呢?在乎你跟闵小姐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