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划过一道闪电,闷雷滚过天际。
树影疯狂晃动,雨势变大,噼里啪啦的,有雨滴打在玻璃上,似交响乐的前奏。
婉晴只看见一双深邃明亮又冰冷狂热的眼睛凑近,当即就被男人的吻包裹。
湿漉漉又滚烫烫的唇,如饥似渴地辗转,烫得她呼吸凝滞。
她手脚不由自主地蜷缩,心头犹千万针头扎入,密密麻麻的酥麻痒意袭来,以至于微微痉挛抽动,双手紧紧攥着他身上的衣料。
男人的动作粗鲁得毫无风度,分明是肆意掠夺甚至是宣誓领地主权。
窗外的暴雨噼里啪啦,一下下砸在婉晴的心脏上,是动荡不安,亦是涟漪千万。
她呼吸急促,根本来不及躲避,已经被他掌控全局。
强烈的势头几乎掠夺了她的所有。
凛冽的烟草味和醇厚的酒精味充斥着她的口腔,令她难以挣脱。
以至于全身乏力,眼眶内更是胀痛,蓄满了泪水。
她左右摇头,稍稍得以一点点的自由却又被他再次束缚,桎梏始终摆脱不得。
婉晴在呼吸不畅中抬手攥紧他的发,使劲往后扯。
然而这分明不过是蚍蜉撼树的动静。
终于,颤巍巍的巴掌狠狠落在梁霁风的脸上。
声音在耳畔显得异常清脆。
梁霁风在闭上眼享受的时刻感到吃痛,微微一僵。
他扬起幽深的黑眸,盯着她绯红面颊,以及秋水盈盈的眼睛。
自知理亏地稍稍撤离她红肿晶亮的唇,拨开沾在她颊畔凌乱的发丝,喘息粗重,声音喑哑:“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吗?”
婉晴心中愤怒不已,扬起的巴掌再次落在他逐渐浮起指痕的脸颊,“你无耻!”
梁霁风丝毫不躲避,怔怔地看着她,气息比窗外的暴雨还要急促,眼神尤其雪亮癫狂。
婉晴被他激得身心凌乱,匍匐在他身上如同泥泞一般。
他随意一拧,托住她后腰,调整一下坐姿。
婉晴就像一只无助的木偶娃娃坐在他腿上,与他对视着。
她看着他眼中的顽劣痞气,气得还想甩他耳光。
梁霁风唇角轻扯,轻易捉住她的双手腕,反剪至身后。
婉晴如提线木偶,一切在他掌中把控。
“梁霁风,你放开我!”她双目喷火般怒视着他。
身着男人的衬衣,若隐若现的风光早就泄露,随着呼吸起伏中,如雪肌肤染上了层层绯色,衬衣下摆逶迤在他的黑西裤上,跨开的腿间能感受到他灼人的体温,以及肌肉的紧绷和笔直线条的触感。
“放不了一点。”
男人目光狠硬,话语也很硬。
他盯着她嫣红润泽的唇,眸光又暗了几分,继而又探身去索吻。
婉晴头往后仰,下巴上扬,躲开他的唇,仰起的纤细脖颈上,淡青色的静脉以及搏动血管可见。
男人的吻自然地落在她脖颈上,继而是不断地往下索取,覆在后腰的大掌作乱地游移,对于构造的熟络程度,如同家常便饭那样轻车熟路掌控所有。
“你……不要脸!”婉晴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我在你面前几时要过脸?再说,昨晚上你还让儿子胡来过,我怎么就不行?”
婉晴低头去砸他的额头,这男人真是混球,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名堂,是喝坏了脑袋还是烧糊涂了?这种事还能跟儿子比的吗?
“梁霁风,既然都说了让我去鹤微知身边,那你就别再碰我,否则……”
男人已然红了眼,执着地想要满足自己所想,唇齿流连吸吮,带着细细密密的啃咬。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连带着他的嗓音都在抖:“怎么?他吻过你了吗?吻了你哪里?你们睡了吗?嗯?”
“梁霁风,你这个王八蛋……”
婉晴气得更抖,眼泪簌簌,跌落在他浓密发间。
他感受到了温热液体划过脸畔和脖颈,抬头看她梨花带雨中满脸愠怒,如一朵娇艳盛放的玫瑰,越看越喜欢。
终是不忍地松开她的手,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如兽般喘息:
“我知道我不是好人,也知道不应该这样对你,可我控制不住,我一想到你在那小子怀里,我就……”
婉晴心中气结,眼泪不停地淌着。
他的确控制不住,浑身灼人难耐,急切需要抚慰,深呼吸间,双手已经付诸行动,他捧起她的脸,泛红的眼中燃起烈焰,低低道:
“这是你找上门来的,是你主动招惹我的,既然这样,不如成全了我,给我吧,就当是最后一次……”
婉晴隔着泪眼看着他,听着这样的话语神情怔愣,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真的是喝醉了吗?
梁霁风亲吻着她的泪,剥开纽扣,将她展露,不停地低喃着那句最后一次。
手忙脚乱中显得那般急切,与他以往的淡定霸气大相径庭。
婉晴的双手再次让他左手控制,另一手不遗余力地忙活,她打底的丝袜在他的低咒声中扯坏,腰际的束缚随之脱落,脸埋进她脖颈,高挺鼻梁深陷,灼热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喷薄,行如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婉晴紧咬着下唇,仰头望着天花板,头顶的水晶灯在眼中变得模糊晃悠个不停,又更像是水晶灯自己在晃动。
他松开她的腕子,扣紧她的腰肢,主导着一切。
婉晴攥紧他的发根,不能承受的力道往下坠落,只能环住他的后脖,依附着他。
想到一个小时之前,在楼下烤蛋糕的时候。
她从存放烘焙食材的冰箱里看到了一只蓝色竹篮。
她怔怔看着那只篮子出神许久,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自然知道。
菲姨走过来看她不对劲,走近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篮子,有些惋惜地说:
“那是婉晴小姐喜欢的杨梅呢,这些年,风少爷总是习惯买,其实他又不吃,我跟小少爷也不爱,每次买回来一放就是好几个月,最后年底才会清理掉……”
婉晴当时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发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耳边只有菲姨的絮叨:
“婉晴小姐啊,其实风少爷这些年变化也好多,别看他那么强势霸道的一个大佬,心思还是很细的,对小少爷的照顾就能看出来,每年您的生日都会让我煮一碗长寿面爷俩分着吃,时常会坐在院子里看着那处秋千发呆,有时候待在地下室的琴房一晚上不出来,这是习惯,都保留下来了改不了,也是睹物思人吧,其实他这人就是不肯说,什么心思都藏起来,不让人知道。”
婉晴那时候已经听不下去,极力屏住呼吸,害怕一呼吸就会因为涌上来的酸意导致决堤的眼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