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霁风邃黑的灼灼视线,盯着被他爱抚过后布满红痕的脖颈。
低头埋进她肩颈,高挺鼻梁深陷其中,轻蹭她的脸颊,感受着这具散发着诱人味道,奶油一般滑腻令他爱不释手的身子。
他缓缓煽动长睫,热气喷薄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沉默着。
“梁霁风,你,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到底要怎么样才作数?”
婉晴的声音很轻也很哑,几乎是要崩溃的模样。
她不知道昨晚她叫有多厉害,而他却依然记得那叫声有多销魂蚀骨。
她就不能一直像昨晚那样乖顺主动吗?
见他仍旧不动,她用力推他。
“你走,你走好不好?放过我行不行,让我自生自灭,你可以不用顾忌脸面,可我做不到的,我们之间已经这样,即便我父母对你父母有过错,这么多年的报复,你难道还不够吗?”
纵然是她身不由己,没办法摆脱,可也不想顶着小三和被包养的名声过一辈子。
更何况他们之间本就是因为上一辈的孽缘造成,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梁霁风蹙眉,深吸一口气,翻身将她锁在身下。
颀长宽阔的身躯,足以覆盖她所有的体型和重量,轻易把她罩在其中。
婉晴双手攥紧被子,企图避开他的侵犯。
却被他轻易扯开,顺势全数丢到地毯上。
他捉住她的手腕,摁在头顶,灼热目光直直盯着她的脸,她的眼睛,看她眼角划过的泪,仿佛永远看不够。
男人精致的面庞,立体深邃的五官,透着餍足的慵懒,眼中却又有了明显的烈焰。
其实,他的心也是矛盾的。
面对她一次次的背叛和二心,他愤怒痛苦,也咬着牙背负,承担一切后果。
即便说过那么多狠话,可一旦面对她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缴械。
看似他强于她,实际他何其贱,贱到只要她对他有个笑脸,稍稍勾勾手指,就能使唤他当牛做马。
可她偏偏不,她只会忽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宁可相信外人,对不相干的人好,也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
“梁婉晴,我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跟曲珊珊之间只是联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目光黑而沉,带着深渊一般的坚定,是要告诉她自己的决心。
婉晴闻言轻笑:
“那又怎么样?那是你的生活,你的光荣事迹,何须要跟我讲,我根本没有资格管,你把我留在身边,继续做你的宠物,供你翻牌子玩乐,这又何尝不是你的成就感呢?”
“你之所这样做不就是要毁了我吗?是,我的妈妈对你爸爸妈妈犯了错,所以我也跟着有罪,我妈妈是小三,所以我也是小三,我生下来就是要替她赎罪的,对了,我还要感谢你收养我,供我吃喝供我读书,我的好哥哥,我们之间真应该是亲兄妹才对的啊……”
她满眼泪水,泪珠簌簌掉落,哭声凄惨惹人怜。
“梁婉晴……”
他蹙眉敛眸,沉声怒吼,俯视着身下的她,那字字句句如同刀子剜心般难受。
“是,我恨你,我恨你入骨,恨你身上流着林雅燕的血,可我又庆幸你不是梁国涛的种,所以我报复你,要你陪着我到老、到死,都不能离开我!”
接着又颤笑着说:“梁婉晴,你别想着跑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安安心心给我生个孩子。”
说完松开她的手,低头寻她的唇,要吻她。
“你做梦!不可能的,我是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她扬手狠狠甩给他一个耳光,无名指上的钻戒划拉在他脸上,带出一道血痕,冒出鲜红血珠,立竿见影的效果。
她的手跟着震到发麻发痛,看见坠落下来的血珠,她瞬间怔愣,这才发现自己颤抖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那么讽刺,那么离谱。
不由凄惨地笑着:“真是阔气啊,我的好哥哥……”
“梁婉晴,老母的,你真是给脸不要,非要逼我是不是?我说过,只要你不跑,我会对你好的。”
男人摸了摸自己脸颊,眸色猩红一片,不再顾忌地将她狠狠压在身下。
同时摸到腕带,将她的双手以及双腿缠绕固定起来。
婉晴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哭声未止,却又仰着泪痕斑斑的小脸,哈哈大笑起来:
“不,梁霁风,你错了,你已经对我很好很好了,比起亲生父母都要好啊,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尽的。”
男人咬牙切齿,捏住她的下巴,眼中情绪翻涌,痛心疾首:
“梁婉晴,你太不聪明了,找人都不知道找靠谱点的,我情愿你拿着刀枪对着我,我也不愿意你被人当成猪猡屠宰贩卖,在我身边,起码我还能看见你。”
她放声痛哭,“梁霁风,我真是后悔,后悔当时心软,没能亲手杀死你。”
“梁婉晴,你到底想去哪里呢?鹤微知跟你联络了是吗?汪静瑜给你们暗中传话了是吗?醒醒吧,你去了又能如何?”
男人的声音沙哑颤抖,甚至有着一丝祈求。
婉晴闭上双眼,不想在面对他半分。
“梁婉晴,别走,答应我好吗?”他低头,一寸寸地吻她。
“那些蠢货我会把他们拉去卖掉的,他们欺负你就等于是侮辱我,你放心,只要是欺负过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男人唇舌游移的同时,说着令人心惊的狠戾话语。
她抖颤着,抽噎中别过脸,恨声道:“那你可真是伟大啊,你这个变态!”
“梁婉晴,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伟大这种字眼我自知配不上,更不是你眼中所喜欢的那种说话文绉绉的白面书生,我所想要的都是自己争取,也从来不会为了博得别人欢心而放手自己的东西。”
“我自小活在父母争吵的阴影里,我的母亲有精神疾病,每次跟我父亲吵架都会拉我来做道德绑架,割脉,吃安眠药,跳楼,这是我母亲每每跟我父亲吵架时用的法宝,可他们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我恨他们的虚伪,更恨自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死对我来说根本就是解脱,我不怜悯任何人,也不放过任何伤害我的人……”
婉晴抽噎不止,紧紧咬住唇瓣,不想让自己为他发出声音,却将他的话语听进了心里。
“所以你就是为了报复我,既然你知道自己的童年这样痛苦为什么还要逼我给你生孩子?难道还要让你的下一代跟你一样,继续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男人紧紧抱住她,埋在她胸口,眼角微微湿润:“不,不一样的,梁婉晴,这不一样的,因为你不一样,你对我来说就是不一样的存在。”
是啊,从她救他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对她下死手。
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冰冷黑暗的世界,认定自己天生就是冷血动物。
尤其在家族事业逐渐壮大时,见证过宗族之间的纷争和手段,更是亲自领教了各种血淋淋的事实。
这个世界向来是弱肉强食的,哪怕是亲人之间,勾心斗角,虚与委蛇分明就是常态。
想要获得自由,拥有驾驭自己权利和支配别人的权利,那么就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夺,靠本事攀上别人的头顶。
他冷傲,嗜血,疯癫,不择手段,是他亲自打磨的铠甲,是对于外界的抵御。
因为这样才会时刻保持清醒,这个世界不值得,任何的美好的东西都是刻意的伪造。
直到遇见了她。
他竟然也会有了柔软的部分,同样也渴望有那样一束光,希望她照耀着自己。
“我要回家!”
婉晴止住哭声,沙哑又微弱的声音响起。
男人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同意。
他将她解开,抱着她进浴室帮她清洗。
小钢炮将他们需要的衣物送了过来。
换装整齐后下地库。
婉晴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出去这座会所的。
后来她才知道,这里也是属于他的,难怪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梁霁风带她回了岭南公馆。
菲姨和魏敏芝一直在这里守着她。
魏敏芝第一时间检查了婉晴的身体,除了给婉晴关怀之外,就是对梁霁风的警告。
“我知道你想让她生孩子,可是犁田不是这样个犁法,还好不是黄体酮破裂,伤口记得上药,好在之前给她开的那些维C叶酸都按时吃了,别逼她。”
梁霁风双眼布满血丝,指间玩弄着香烟,苦涩地笑着。
为了不让婉晴吃避孕药,他私下早就让魏敏芝将她的药物都换成了维C和各种营养品。
而婉晴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很多天,选择不哭不闹地蒙头大睡。
一日三餐送到房间,她会配合菲姨吃完,也不想麻烦魏医生,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一些。
只是在听见那个人沉重的脚步声时,依旧会紧张到咬紧唇瓣,手指攥紧被单。
她如同七年前那样,为自己圈设了一个牢笼,等待那个时间的到来。
她坚信梁霁风跟曲珊珊的婚礼是必须要办的。
因为那也是梁奶奶实现承诺的时候。
她相信自己终究能够脱离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