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他额头抵在她肩膀处，喃喃自语：“我那么伤害你，你怎么那么傻，就只会伤害你自己。有什么冲着我来不好吗？你把过去的那些一点一点还给我，我都受着，等我还完，我们再重新开始。”
“傻瓜。”
戴俪尔眼睛湿润，抬手将他抱进怀里，哑声道：“有些事，一个人经历过就够了，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经历。我那么护着你，把你当宝贝一样宠着，你怎么能那么轻易的说出这些话，那我一直以来承受的痛苦算什么？”
过去的一切，说到底，两个人都有错。
她步步紧逼，他无措惶恐，到头来，只是一个悲剧。
可现在不一样。
“你不要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星月。”她故意道。
“不是！”他双手抱住她的腰，极力否认：“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任何人。”
说完，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轻声道：“俪尔，我爱你。”
戴俪尔怔愣住，眼睛微酸。
她仰头，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又被她极力压了下去。
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他这一句话。
等情绪彻底稳定下来，她莞尔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发：“这就够了。”
萧钰没有说话，抱着她的手却紧了紧。
“哐当”一声，门口传来动静，戴俪尔和萧钰看过去，萧钰的眼神阴冷，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门口站了一堆人，季涵被毫不留情推了进来。
他踉跄了一步，就见身后的门被无情的关上，伴随某个男人的唇语。
“你是医生，有理由推开门，加油活下去。”
他一脸懵逼，不可思议的盯着被关上的门。
靠！
这群没良心的狗东西，敢不敢给他留一条逃跑的门缝啊？！
医生这种职业真特喵的是高危职业，啥都他来冲锋，小心他撂挑子不干了！！！
季涵被气得心里碎碎念，却只能冲着大门直瞪眼，身后传来那道充满冰霜的眼神让他头皮发麻。
他吞了口口水，缓缓转过身，对上萧钰寒冷的眼神和戴俪尔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讪讪一笑，挥了挥自己的狗爪子：“嗨，早上好，那什么，我……来查房，如果打扰到你们了，那不如我先……出去？”
如果把他眼里的那抹心虚去掉，戴俪尔还真就信了。
她还没去找他算账呢，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戴俪尔皮笑肉不笑：“季大少爷，如果我没猜得不错的话，你今天早上已经查过一遍了吧？”
季涵这人有一个习惯，他极其讨厌查房，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们如果按照我的吩咐去护理照顾，老子已经救活的人就不可能还有意外，查个劳什子的房。
这话说的狂妄，当然他也有狂妄的资本。
在医术上，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戴俪尔不说比他差，只是术业有专攻，他们擅长的领域不同。
所以，季涵的病人一般是没有他亲自查房的待遇，只有他亲近在乎的人，才会让他花时间去查房。
当然，他查房的时间点就特有规律，雷打不动的早上七点一次，下午三点一次，然后就是晚上十点一次。
这会儿是早上十点，不上不下，他来查房？查鬼还差不多。
季涵心里心虚的一批，脸上却一本正经：“你们两个的情况都不稳定，我不放心，所以再来查一次。不过我看你们现在的精神不错，应该恢复得挺好，我就不一一查探了，这就走。”
他说完就想溜，戴俪尔慢悠悠道：“站住。”
季涵的手都搭上门把了，就差那么一步，他就能逃离危险之地了。
季涵瞪着门把上的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特喵他怎么就不争气一点呢？
季涵深深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转身。
“老佛爷，您小小的什么事？”
戴俪尔嘴角抽了抽：“你就是叫我太上皇都没有，过来，我有话问你。”
季涵悄咪咪的瞄了一眼低着头坐在床边一声不吭的男人，试探着商量：“要不我还是站在这里吧，你说什么我都能听见，我就不过去了。”
站在门边上也好跑路。
戴俪尔似乎是看出了他心里的小九九，淡淡道：“我数三个数，要是不过来，后果自负。”
孰知她尿性的季涵眼皮子一跳，长腿一迈就小跑了过去。
果不其然，女人直接喊了一个字：“三。”
话音刚落，季涵已经站到了床边，重重叹了口气：“小祖宗，到底什么事？”
戴俪尔扭头看向萧钰，眯了眯眼睛：“给他做个全面检查，我要看他现在的身体数值。”
季涵的目光微不可查的闪了闪，脸上却是皱了皱眉，一脸不赞同的道：“你自己的身体都还没好，折腾个什么劲儿？他有我看护着，难道还能让他出事不成？”
“我身体还没好，但是看几个数值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戴俪尔淡淡道：“还是说，你们有事瞒着我。”
“怎么肯定！”季涵立刻否认：“你不就是要看检查吗？我这就带他去检查还不成？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带他去。”
季涵说完给萧钰递了一个眼神，萧钰垂眸没有动，而是看到戴俪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戴俪尔不吃他这一套，他的脸色看着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的体质之所以变得那么弱，就是因为残存在体内的蛊毒在作祟，而需要解毒，就需要大量子蛊存在体的血液。
回来之后，她确实想过要找萧钰借血，但是在去过萧家庄园的时候，那种心情就淡了。
萧钰的身体绝对不是黑很好，最起码，没有三年前的好。
萧家庄园她不是没去过，膳食结构她也了解，那一次去萧家，随处可见的温补食材和药材。
夏姬和萧然轩以及萧寒的身体都很好，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东西是为谁准备的。
三年来他到底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她一直不敢去想，但是现在，容不得她不去想。
“去检查。”戴俪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萧钰顿了一下，垂了垂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