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黛丽雅来伺候艾芩沐浴更衣。罗马人喜欢沐浴,因此他们的浴室总是格外奢华。艾芩的卧室就连着一个大大的浴室,大到她第一次看到那里面的浴池,以为是个游泳池。
艾芩的皮肤本就细嫩,泡在水里越发显得晶莹剔透,黑色的长发随着水波飘散荡漾,看上去十分娇媚。
“艾芩小姐。”黛丽雅轻轻唤了她一声,艾芩缓缓地睁开眼睛,结束了难得的放空状态。
“时间不早了,该准备了。”黛丽雅说着,为艾芩拿来了上等的羊毛织巾。艾芩从浴池里起身。水流顺着她的皮肤倾泻而下,黑发如瀑般垂在后背,整个人如同宝石般明媚动人。
黛丽雅用织巾帮艾芩包裹住身体,然后帮她一点一点擦拭着头发。
“艾芩小姐的头发真好看,又长又顺。”黛丽雅边擦拭边说着,“皮肤也好看,又细又滑。”
艾芩笑了下,没有说话。
黛丽雅继续给艾芩上发油,这是从上等的橄榄油里提炼而出的,是古罗马人护养头发的一等佳品。发油很快被吸收,让艾芩的头发看上去更加乌黑光亮,摸上去也更加顺滑柔软。
上完发油,黛丽雅开始给艾芩全身涂擦香精,罗马各样花卉种类众多,香精也是多种多样,庞培知道艾芩不喜浓香,还特地请人专门为她调制了些。
准备就绪,黛丽雅便为艾芩拿来一件由上等绸缎制成的深紫色长裙,裙摆用银丝镶边,并配有一条银制的宽腰带,刚好勾勒出艾芩纤细的腰身。
接着,黛丽雅用炭笔为艾芩描上眼线,涂上漂亮的眼影,润泽的口红。最后再将艾芩的黑色长发轻轻绾起,并戴上了一个镶满宝石的发冠。
一装套繁琐的程序走完,黛丽雅颇为满意地看着艾芩,“艾芩小姐,您真是黛丽雅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艾芩看着镜中的自己,还算有几分姿色吧,要是在现代,估计她也就是千千万万打工族当中的一分子,穿越来了古罗马,反而享受起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前呼后拥的贵族生活了。人的命运,还真是由不得自己。
“艾芩小姐,您看看这个。”黛丽雅说着,拿出一个十分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润泽夺目的珍珠项链。珍珠颗颗饱满,光彩照人,正中间的一颗黑珍珠尤其抢眼,看上雅洁、瑰丽、纯美、多彩,艾芩细细看着,一时有些失神。
恺撒依时而至,庞培府上的下人们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恺撒随人一路从大门往里走,发现庞培的府邸果然如外界所言,并不奢华,唯一特别的就是随处可见葡萄,走廊上也是爬满了葡萄藤。现在正值采摘葡萄的旺季,一串串葡萄看着十分水灵。
“这葡萄倒是结得不错。”恺撒说着。前面带路的人应道:“这都是庞培大人精挑细选花了大力气种的,特别香甜。”
恺撒对这点发现很有兴趣,便对带路的人问道:“执政官大人很喜欢吃葡萄?”
那人欠了下身,回道:“以前也还好,就这几年,大人变得很喜欢吃葡萄,也喜欢在府里种葡萄,刚开始只是花园里有,后面葡萄藤越爬越多,便成现在这样了。”
“有意思。”
就在恺撒与那人闲聊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三榻餐厅,那人欠身将恺撒带到旁边的一个盥洗池,恺撒仔细擦洗了自己的脸部和双手,然后就随那人进入三榻餐厅。
庞培已经在餐厅里等着了,他身着简单但裁剪十分得体的白色长袍,外披一件镶有金边的紫色宽外袍。绸缎的轻盈柔软和它独有的光泽让庞培看上去少了一分平日的冷傲霸气,多了一份慵懒从容。
“欢迎光临,亲爱的恺撒,希望过会的晚宴不会让你失望。”庞培说着,将恺撒迎至餐厅右侧的座榻上。
“能受到执政官大人的邀请,实在是我的荣幸,相信我们必会度一个非常美妙的晚宴时光。”恺撒礼貌地回应着,然后在庞培的示意下优雅地躺到侧榻上。
庞培似笑非笑地看了恺撒一眼,“可能还要你再等会,还有一位贵客马上就到。”
“哦?莫非是艾芩小姐?”恺撒单刀直入,他本来就是为了见艾芩来的,庞培也知道,因此越直接越好。
庞培点了点头,此时下人端了三盘葡萄进来,一张桌上放一盘,庞培摘下一颗,对恺撒说道:“尝尝看,比外面的可要清甜不少。”
恺撒吃了一颗,果然不错,“刚才从大门一路走进来,就发现您府上随处可见葡萄,真没想到大人喜欢吃这个。”
“也不全是我喜欢……”庞培话音未落,艾芩就已经来到了门口。经过一番精心的梳洗打扮,此时的她看上去格外优雅迷人,那串珍珠项链显得她的皮肤尤其细腻白皙,也更应衬了她那份清泠的气质。
艾芩看到庞培口中的贵客居然恺撒,不禁有些惊讶。恺撒也怔了怔神,他还只是在斯巴达克斯到苏维威山的那晚见过艾芩,但当时匆匆一面未及细看,而且晚上也看不真切,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一位不可多得的美女,难怪庞培和斯巴达克斯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来了。”庞培双目带笑地看着艾芩,一派柔情,“桌上已经给你准备了刚摘下来的葡萄。”
艾芩看向庞培,觉得他今天晚上有点奇怪,因为他决不是一个会把温情表现得这么直接的人,但艾芩并没有将这个疑惑表现出来,而是十分配合地走向左侧的座榻。庞培应该还不至于会算计她,先看看情况再说。
庞培见她表现如常,眼里露出一丝欣赏之色,随后便看向恺撒,“那么我们可以上菜了?”
恺撒微笑着回应:“还是请艾芩小姐决定吧。”
两人同时看向艾芩,艾芩心里顿时在心里问候这两个虚伪的男人千万遍,不过面上的她仍然淡定优雅,“我倒确实有些饿了,听说今天有很多精心准备的佳肴,应该可以大饱口福了。”
庞培示意开始上菜,一道道山珍海味被端上桌,不一会就将整张桌子挤了个满满当当,有爱琴海萨莫斯岛的孔雀,小亚细亚菲利吉亚的松鸡,波斯的鹳鸟,北希腊安布拉齐亚的羔羊,黑海的金枪鱼,西班牙布尔提苏斯港的八目鳗鱼,开俄斯岛的核桃,埃及的椰枣,西班牙的栎子,以及各色蔬菜。
就算是恺撒,对这些菜品也有些瞠目,“伟大的执政官大人,您今天的晚宴实在太豪华太丰盛了,这可是我到目前为止参加的最为奢华的晚宴。”
庞培则带着淡淡笑意,“这也是多亏了艾芩,她最近胃口不太好,我便让下人多搜罗美食,每天给她换换口味,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备出这么多菜。”
艾芩听着,没有作声,他这是要在恺撒面前秀恩爱吗?
恺撒颇有深意的“哦?”了一声,然后看向艾芩,“艾芩小姐胃口不佳,可是因为怀有心事?”
艾芩接过下人添的菜,趁机掩饰了她一瞬的心慌,这两人一个想掩饰一个想揭穿,都不是省油的灯。
“心事多少都是有的,毕竟我不是罗马人,离家久了,还是会想家的。”
艾芩巧妙的一语双关,这第一个问题,算是过了。
恺撒笑盈盈地吃了口孔雀肉,做得倒是十分鲜嫩,然后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艾芩,早对她的能力有所耳闻,却未曾真正领教,只有瑟瑞蒂亚那次让他知道艾芩确实有些手段,直到刚才这简单的一个来回,才算是真的探到了艾芩的功底。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这个问题答得滴水不漏又意寓分明,不愧是庞培看上的女人。
“乐师和舞女们还没来吗?”庞培对站在门口的一个下人问到,那人正准备回答,却见一位穿着亚麻短衫的人从走廊上匆匆赶了过来,“伟大的庞培,您让我安排的乐师和舞女们已经带来了,是否现在就请他们过来?”
“当然,托尔法,你可已经让我的客人等了很久了。”
叫托尔法的男人立刻欠身退下,不一会,便领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很快,乐师们就开始弹奏乐曲,而舞女们则开始扭动她们性感的腰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