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川不耐烦和她虚与委蛇的打太极,干脆道:“人已经进了候机室,没有反悔的打算,你们可以放心了。”
说罢,转头便走。
“表哥,我都答应你把人安全放走了,你不打算跟我多聊聊?”
周泽川脚步顿了顿,“呵……你以为逼走了她,言鹤城就会接受你?”
她无视这种挖苦,摊了摊手道:“我并不在意,我的价值也不需要通过某个男人的爱来肯定,周言两家的联姻意味着帝都的豪门即将重新洗牌,我会带领周家走到无人能企及的高度,到那时候,他和所有人都会明白这个决策的高明之处。”
“据我了解,言鹤城可不是能任由别人摆弄的性格,希望你不要太过自以为是。”
周奕萱勾了勾唇,“一个放不下小情小爱的男人罢了,我看重的是他的出身。”
顿了顿,周奕萱接着道:“不过这场意外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心力,否则想把那个姓时的女人从他身边弄走,可没这么容易。”
周泽川无心对牛弹琴,周奕萱将自己的野心和欲一望都写在脸上了。
“她已经走了,你们的事情,没必要继续把她牵扯进来。”
周奕萱嗤笑一声,语气说不出的嘲讽,“怎么?表哥你这么护着她,难不成也喜欢上了她?”
“她总归比你讨人喜欢。”
“周泽川,别忘了,你姓周。”她的声音透着一丝阴冷。
“我和你,可不是一个周。”
他和父亲辛苦经营这些年,早已将产业和大伯一家切割清楚。
虽然外人都把六大豪门之一的周家看成一体,可周奕萱三番五次不知死活的踩着刀尖跳舞,两家之间,早已经貌合神离。
周奕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
“你以为将股份切割开就能高枕无忧了?别忘了,祖辈留下的产业和账目盘根错节,想抽身离开,不放一次血怎么可能达到目的?”
周泽川睨了她一眼。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知道你心狠,可是真要二伯放血的话,你说他会舍得吗?”
“他说了不算。”
周泽川冷着脸丢下一句,不再理会她,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周奕萱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脸色沉了沉,坐回了车里。
等了十多分钟,机场走出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恭敬的对着打开的车窗行了个礼,“大小姐,我亲眼看着她上了飞机,飞机已经起飞了。”
周奕萱点了点头,法拉利驶出机场。
司机询问道:“大小姐,回家吗?”
周奕萱摇了摇头,“去医院,探望一下我的未婚夫。”
帝都医院。
“刘坚,念在你跟了他这么多年,鹤城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也算尽心,我答应把你留下。希望你今后能好好的辅佐他,言周两家的联姻在即,过去的事情,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应该心中有数。”
刘坚颔首,“白老放心,我有分寸。”
两人推门进去,病床上的言鹤城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此刻正看着白老,目光透着一丝漠然。
“这是你之前的助理,刘坚。”
言鹤城转头看了刘坚一眼,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有事可以吩咐他,我就先走了,你养好身体,不要影响到下个月的订婚。”
白老爷子说罢,给了刘坚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离开了病房。
刘坚看着言鹤城贴着纱布的额头,哽咽了几声,“老大,你终于醒了!”
言鹤城点了点头,刘坚这个名字他觉得很熟悉,仔细一想,脑海便传来阵阵的晕眩。
言鹤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你跟我多久了?”
“快六年了。”
“那你知道,时欢是谁吗?”这是言鹤城清醒后叫的第一个名字,尽管失去了很多记忆,但他猜想,这是于他很重要的人。
可无论他问谁,都说这个人和他并不熟识,他不信。
刘坚目光一滞,忙道:“是一个小明星,您捧过她,还和她炒过绯闻。”
“还有呢?”
“没有了……”
“你迟疑了,撒谎。”
如果没有特殊的关系,他怎么会跟一个小小的女明星炒绯闻?
刘坚额头浮起一片冷汗,总裁哪怕失忆了,也还是观察力惊人……
“因为她跟您的初暗恋很像,所以您对她有几分特别。”
“初……暗恋?”
言鹤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他会暗恋?
刘坚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开始编起了瞎话,“她叫温静,几年前意外去世,时欢跟温小姐长的很像,所以她只是您找的一个代替品。”
这话半真半假,言鹤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并没有提出质疑。
“她人在哪?”
“走了,自从您车祸以后,她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话是白老爷子教的,时欢已经走了,并且两人从前的恋爱关系也并没有公开过,所以没人能证明这话的真假。
刘坚在心里默默对时欢忏悔,一想到老大昏迷期间,时欢殚精竭虑的照顾,他便从心底里认准了这个老板娘。
可惜,为了能继续留在老大身边,他也只能暂时瞒着了。
言鹤城的眉头拧的死紧,眼底浮现出一丝怀疑之色。
他会看上这种女人?
“人跑去哪了?找出来。”
刘坚:……
“听不懂我的话?”
“是……不过您就快订婚了,被您的未婚妻知道了,会不会影响到两家的联姻?”
言鹤城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那就算了。”
没等刘坚松了口气,就听言鹤城接着道:“订婚以后再说。”
刘坚无奈的看着自家老板,看来不管有没有记忆,老大对时欢的执念都不是一般的强啊……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碰撞地板的清脆声响。
紧接着,便看到门外手捧鲜花的周奕萱。
刘坚心中一惊,也不知道她在门外听了多少,幸亏自己刚才没有露出破绽。
周奕萱放下捧花,亲昵的拉起言鹤城缠着绷带的手腕,“鹤城,今天感觉如何?”
言鹤城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