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半年前,孙家便买下了重要施工点的一处旧楼的拆一迁权,不早点拔出这颗雷,拆一迁的时间还要往后拖延。”
“可是……”
“放心,我会小心的,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下手。”
时欢犹豫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要小心,多带几个保镖过去……”
“好。”
言鹤城将时欢送回了家,这才开车赶去。
时欢等到了凌晨,也没等到言鹤城回来,她心头的不安越来越严重,就在她忍不住要给言鹤城打电话的时候,铃声突然响起。
是陈坚的来电。
“时小姐,少爷他……喝多了,我带他在就近的酒店休息,您不用等了,早点休息。”
时欢正要挂电话,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被他留在晚会上了吗?为什么他喝多了是你去接的人?”
陈坚没想到她会观察的如此细致,一时没想到合适的借口。
时欢急忙道:“陈坚,你身边为什么有救护车的声音?”
“酒店在医院附近。”
时欢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声音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陈坚!你觉得你瞒得住我吗?他是不是出事了?!”
陈坚挣扎了半晌,还是道出了实情。
“时小姐,您先别激动,听我说……老大今晚和孙昭远的谈判并不顺利,对方一直对老大怀恨在心,狮子大开口,老大一怒之下甩手走人,可在回来的路上,一辆货车直直的撞向他的车驾,车子被撞翻,司机当场死亡,我从宴会厅赶过去的时候,老大刚被医生从车里被抬出来,他当时意识已经接近昏迷,嘴里一直在重复,不可以告诉你……他一定是怕你担心才……”
“你们在哪?”
她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时欢现在自责的要命,她明明预感到了不测,为什么,为什么要同意言鹤城去?!
如果她再坚持一下,言鹤城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
陈坚不忍道:“时小姐,您冷静一下,老大正在手术室里,有我在这您放心,您先好好休息,明早再……”
“我问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
时欢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陈坚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哽咽,“中心医院。”
时欢赶到的时候,言鹤城的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
陈坚看着站立不稳的时欢,低声劝道:“时小姐,您要保重身体……”
“他怎么样了……”时欢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颅骨被撞裂,而且伴有大出血,情况的确有些棘手,但医生说,救治成功的几率也非常大!”
时欢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眼底的泪水,她不能倒下!
“孙家做的?”
陈坚似乎没想到,时欢会先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答道:“暂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和孙家有关,我让下面查过那个肇事司机,他是醉驾,血液内的酒精含量极高,正常人喝了这么多的酒脸站都站不起来,根本不可能设计如此精准的车祸谋杀。”
时欢身形一震,“难道真的是意外……”
“不,我让人查过他的履历,发现这个人的籍贯是在帝都,并且十年前曾以同样的方式,撞死了一对母子,那个母亲新寡,是丈夫巨额遗产的第一继承人,但母子二人被撞死后,这笔遗产就归了死者的弟弟。肇事后,司机却以醉驾误杀为由上诉,只关了五年就被放了出来。”
时欢目光骤然转冷,“这么说,幕后之人,和帝都有关……”
陈坚咬牙道:“是,我已经把调查结果告诉言董了,您放心,老大一定不会白白出事的。”
时欢扶着椅背缓缓坐下,理智逐渐回笼。
“这个人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言鹤城,所以不会是白老爷子下的手,他就算再霸道,也没有必要伤害自己的亲外孙。”
陈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白老虽然对老大的要求比较高,但也因为白家这一代只有老大一个男丁,他对老大一向寄予厚望,我也觉得不会是他。”
时欢哑声道:“言鹤城虽然在商场之上树敌不少,但能在这个时候联系上孙家,说明对言鹤城近期的行动十分了解,很显然是关系很近的人。”
陈坚点点头,听她分析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道:“你是说……”
“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人,毕竟,暗杀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做!”
“我立刻去查赵歆宜!”
陈坚立马起身去打电话,时欢盯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心再度跌落到了谷底。
言鹤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否则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陈坚,怎么回事?”
走廊里突然响起一个担忧老迈的嗓音。
白老带着保镖急匆匆的赶来,一见时欢,脸色顿时更沉。
“你来干什么?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新,他身为我白家的后人,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意外?!”
时欢本就自责,听了这番话,更是难受,一时顾不上反驳。
陈坚看着时欢发白的脸色,忙打着圆场,“白老,这件事真的不怪时小姐,您就不要刺激她了……”
白老爷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我再问你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给白老爷子复述了一遍。
老人冷笑一声道:“真当我老头子死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孙子!阿飞,定机票,明天飞回帝都,这次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彻底!”
白老说罢,视线再度落在了时欢的脸上。
“他变成这样,你这扫把星终于满意了?!”
“我……”
时欢一噎,竟无力反驳。
没等白老继续说下去,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下来。
众人连忙凑到手术室门口,医生摘了口罩,“请家属放心,手术很成功,幸好没有伤到内脏和颅内组织,没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现将病人转入ICU,三天内能醒来,就没有大碍。”
时欢狠狠松了口气,抹了把眼角,一片温热。
床边围满了人,没有多余的空隙,时欢独自的坐在长椅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众人将病床推入ICU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