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醚的甜腻气息还残留在鼻腔里,绑架自己的人或许是怕江揽月中途醒来,所以在敲晕她以后还给她用了乙醚。
江揽月的意识像沉在水底的石子,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慢慢上浮。她的眼皮重的像沾了胶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掀开一条缝,可视线里一片模糊的黑暗,显然是被人蒙住了眼睛。
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胳膊软得连抬起来德里奇都没有,手腕和脚踝处传来粗糙麻绳的摩擦感,这一切让她意识到,她的四肢被绑住了。
慢慢回笼的感知让她觉察到自己的嘴里塞着块厚厚的布,腥气混着灰尘的味道直冲鼻腔,她忍不住想咳嗽,却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
耳朵里也被塞了东西,外界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只隐约听到轰隆轰隆的响动,伴随着车身不时的晃动。
是在车厢里。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因为她的记忆分明还停留在自己刚刚答完题在京大校园里做好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车身晃动的频率很规律,偶尔有轻微的颠簸,应该是在公路上行驶。
谁会绑架她?
她的脑袋里飞快地闪过一张张脸。
江挽星眼底的怨毒,王超的小人得志……
可无论江揽月怎么想,都觉得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更没有能力在京大校园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绑走一个人。
能够避人耳目的绑架,显然是蓄谋已久的。
那有可能是针对老师的国外势力吗?
或者是冲着傅长秋来的,傅氏最近的麻烦,让人盯上了她,想拿她当做筹码?
无数猜测在脑海里盘旋,江揽月强迫自己按下心头的慌乱。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保存体力才是最重要的。
她调整呼吸,尽量让胸腔平稳起伏,指尖悄悄蜷缩起来,感受麻绳的粗细和缠绕的力度,花了十多分钟时间,她才感受到绳子绑得很近,但打结的方式不算专业,或许有机会可以解开。
车身突然减速,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在驶过一段不平坦的路面。
耳朵里的棉花似乎松动了一些,她隐约听到车窗外传来模糊的对话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轻响。
这是到哪里了?
她屏住呼吸,试图从那些破碎的音节里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就在这时,车身猛地一顿,随即又加速前进,刚才的震动和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引擎单调的轰鸣。
江揽月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乘坐的这辆货车驶过收费站关卡的三分钟后,几辆警车呼啸而至,交警们迅速拉起警戒线,开始设立关卡。
他们的手里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上面的人正是江揽月。
一步之遥,却是天堑。
江揽月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后颈被袭击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她再次闭上眼睛,脑海里复盘着被绑架前的细节。
敢在京大里面绑人,想来是有人接应,且避开了监控死角避人耳目。
江挽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做出这么周密的计划,如果是盯上了老师的那帮国外势力,他们或许有这样的能力。
她的指尖在麻绳上摩挲,感受着绳结的走向,试图自救。
……
在傅家动用全城的人脉搜寻江揽月时,一个由海外服务器发布的视频迅速爆火网络!
屏幕弹出新闻推送的标题:独家爆料,傅氏慈善背后的人间地狱!
视频里,一个用马赛克遮住脸的男人泣不成声,声音嘶哑地控诉:“傅家资助我们走出大山,等我们成年就骗我们说安排工作,其实是骗我们去穷乡僻野的山沟沟里,为的就是割我们的肾!”
那人撩起衣服,腰侧一道狰狞的疤痕在镜头前晃动,“我是侥幸逃出来的,里面还有很多人,他们都等着被活活摘器官。”
视频在最关键的地方,男人突然惊恐地大叫,然后视频戛然而止。
没有确切证据,没有时间地点,甚至没有说清楚怎么确定是傅氏所为,即便官方第一时间采取了公关措施,下架以及禁止传播相关视频,但这个“三无”视频还是像病毒一样在全网炸开了。
“我说傅家怎么会这么好,常年都在做慈善,原来是为了囤‘活体器官库’!”
“傅家那位太子爷不是身体不好吗,还能活这么久,怕是早就靠换器官续命了吧。”
“我表哥家的孩子接受过傅家的资助,去年突然就失踪了,当时我们没想这么多,现在细思极恐!”
谩骂像潮水般淹没傅氏官方账号,连傅家资助过的名校都被人举着横幅抗议。
更有恶毒的谣言开始滋生,有人扒出傅长秋常年吃药以及出入医院的照片,编造出“傅家资助百名孤儿,实则是为给傅家继承人准备活体器官”的狗血剧本,甚至还配图了p过的手术台照,里面的“医生”都戴着傅氏集团的工牌。
与此同时,警笛声在傅家老宅子外响起,傅长秋从镇静剂的药效中清醒过来,掀开被子下床要继续去找江揽月,但是拿起手机时,发现手机信号源被屏蔽了。
不多时,警察语气客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傅先生,麻烦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傅长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猛地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几乎要滴血:“调查什么?是月月找到了吗?”
警察亮出传唤证:“傅先生,麻烦你配合。”
傅长秋还想说点什么,从屋外走进来的傅瞻远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我去处理,你先跟他们走,记住,什么都别说。”说完,他转头对警卫队长下令,“加派两队人保护好长秋,任何人不允许诱供或逼供我傅家的人。”
傅长秋被带走,傅氏集团也因此乱成了一锅粥,顾家断崖式下跌,合作方蠢蠢欲动,有人发起了解约,总部大楼被愤怒的民众围得水泄不通,有人砸窗户,有人泼油漆,保安根本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