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寒门学子,即便这段时间终于获得了上流社会的入场券,可那仅限于跟在江挽星的屁股后面长长见识,他从来没想到过在法治社会下,居然会有傅长秋这样的人,而对方确实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他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是最后出考场的,她出去比我早,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看到她人了,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真的不是我……”
傅瞻远没有理会他的哭喊,示意警卫将江挽星带了进来。
后者得知江揽月失踪一事以后,眼中难掩喜色,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那一丝愉悦快得像是错觉,随即换上了可怜兮兮的表情,眼泪说来就来,眼眶红红的:“姐姐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她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吧。”
江挽星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一副担心不已的样子:“比赛开始以后没多久我就出去了,和朋友在附近吃饭,等到比赛结束了才回来观礼,真的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呢。”
负责记录的警卫紧紧地盯着江挽星,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破绽。
傅瞻远无声地起身,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再去看一遍监控。
可傅长秋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他红着眼,表情恐怖得吓人,突然怒吼一声,抬脚踹向旁边的桌子。
咣当一声巨响,桌子被踹的散了架,木屑飞溅。
他还不解气,又冲过去将另一张桌子也砸得稀巴烂,动作粗暴得像是失控的野兽。
周围的人都被吓得不敢出声,傅瞻远向自己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递给他一样东西,他接过以后,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看似在安抚傅长秋。
“长秋,冷静点。”
傅长秋双目赤红,呼吸不顺:“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某一个瞬间,傅瞻远眼疾手快地一抬手,镇静剂快狠准地扎进傅长秋的胳膊!
傅长秋身体一僵,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傅瞻远。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他死死地咬自己的舌头,试图通过剧痛来保持清醒,但傅瞻远抬手就卸了他的下巴,没过几秒,傅长秋的眼皮就开始打架,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傅瞻远接住他,对警卫吩咐道:“把他带回去,叫医生上门看着。”
处理完傅长秋,傅瞻远的目光扫向王超和江挽星,声音冷得像一块冰,语气里毫不掩饰威胁:“我傅家的事情,不是谁都有资格置喙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害了自己全家,那得怪你们命不好,明白了吗。”
王超没见过这个场面,连忙点头大气都不敢出,江挽星也在傅瞻远的注视下瞪大了眼睛拼命点头应允。
可事情还没那么容易结束。
这些参赛选手背后都有知名的老师撑腰,不少背靠着有头有脸的家族势力,他们得知参赛选手被扣在京州大学不知道做什么,立刻发动了关系网施压,这件事情终究还是没压住传到了网上,网上的评论开始发酵,虽然大家不知道傅瞻远为什么扣押这么多人,但是傅瞻远滥用职权一事在某些人的操纵下,在网络上发动了舆论战。
傅瞻远向来不在乎外界的声音,他无视这些压力又审了一轮,直至上头的命令下达,他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天色渐晚,傅瞻远最终还是将人都放了回去。
休息室里只剩下傅瞻远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眉头紧锁。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监控,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江揽月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这让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拧着眉,唤来了警卫:“去查一下中欧安格斯的动向。”
……
江揽月是第一个提交答案的参赛者。
点击提交的那一瞬间,她长长舒出一口气。
她收拾好随身物品,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时间还早,她正好可以去找傅长秋。
慈善物资作假的事情,虽然傅长秋说了没事,但这件事还是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底,她得亲眼去看看,那些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又能不能帮上忙。
走出考场没多远,走廊的尽头走出一个妇女。
对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脸色蜡黄的像一张纸,脚步虚浮地从江揽月的面前走过。
还没等江揽月移开视线,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那妇女在不远处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急症发作。
妇女哆嗦着摸口袋,手指抖得厉害,药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白色的药片滚得满地都是。
她的眼睛开始翻白,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江揽月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医者的本能让她顾不得多想,立刻蹲下身捡药瓶,飞快地倒出了药片,将药片塞进了妇女的嘴里,拍着她的胸口让她将药片咽下去。
约莫两分钟,妇女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她抓住江揽月的手,眼里含着泪:“姑娘,谢谢你啊……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江揽月松了一口气,扶着她慢慢坐直:“您没事就好,我扶您去医务室吧。”
妇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跟我家那口子一起来的,我和大在这做打扫的活计,就在校园里,你能不能……送我去找他,我这身子实在是没力气了。”
江揽月看了一眼时间,点头应下:“好,您慢点起来。”
她搀扶着妇女往对方说的方向走,妇女的体重比看起来要沉重,几乎大半的重量都压在江揽月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去了考试,抑或者在学校设置的休息室里,校区里看不到人,两人穿过教学楼的连廊,往京大后门的方向挪步,走到了一个堆满清洁工具的拐角时,妇女突然脚下一崴,往江揽月的身上倒去。
江揽月下意识伸手去扶,后颈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瞬间袭来,她甚至撑不到转头去看是谁动的手,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
耳边似乎传来妇女压低说话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但是她已经听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