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第一时间将白娜娜送进了最好的医院,在白娜娜醒来的时候还带着几分侥幸。
他以为不过是表妹和夜寒洲闹了一点小矛盾,虽然断了一只手严重,但是赔点钱还是能够平息的。
可当白娜娜哭哭啼啼地说出:“我想打那个贱人,但是打了夜寒洲两棍子。”
白熊只觉得天旋地转,手里的茶杯哐当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你疯了!”白熊压低声音嘶吼,眼底满是惊恐,“那是夜寒洲!灰角的王!你敢动他?!”
白娜娜被他吼得一缩,仍旧不服气:“我哪里知道他会护着那个女人!更何况,他为了那个贱女人居然让我断手!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女人?”白熊的心里猛地一沉,警铃瞬间拉响。
整个灰角谁不想攀夜家的高枝,他白家更是盼了好多年,要不是自己没有女儿,他都想把自己的女儿打包送到夜寒洲的床上。
如今夜寒洲突然为了一个女人动怒,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他立刻挥手让护士出去,冷声对手下说:“去查!把那个女人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从她姓甚名谁,到她怎么认识夜寒洲的,一点都不能漏!”
手下刚领命离开,白熊就立刻让人备厚礼。
一箱罕见的百年野山参,两柄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还有三箱最新的军火。
他必须亲自去夜家赔罪,哪怕要放下身段给人当孙子,也得把这桩祸事压下去。
当她打听出夜寒洲没住在城中心的夜家主宅,而是带着那个女人住在城郊庄园的时候,白熊心里又打起了算盘。
不住在主宅,说明那个女人没被当成当家主母,顶多是夜寒洲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在灰角,有权有势的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只要这个女人成不了气候,白家联姻的计划就还有希望。
可他又提着一口气。
谁都知道夜寒洲不近女色,如今不但金屋藏娇,还因为护着这个女人断了白娜娜一只手,他这么看重这个女人,保不准哪天就动了真心,让小情人上位。
“先去看看再说。”白熊咬咬牙,带着厚礼,还特意戴上了灰角有名的“人间尤物”林娇娇。
这女人的嗓音像黄莺,身段更是勾人,他本意是想借着赔罪的由头,把林娇娇送给夜寒洲。
夜寒洲以前是不近女色,现在开了荤,说不定就知道个中的美妙了。
他送礼送得恰到好处,既表达了诚意,又能安个眼线在夜寒洲的身边。
可是刚踏进夜家城郊庄园的大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呛得白熊差点干呕。
他强忍着不适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汗毛倒竖。
大厅中央,绑着几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夜家的保镖正拿着锋利的小刀,一点点割着他们的皮肉,正是最残忍的“千刀万剐”。
而夜寒洲就站在不远处,白色的衬衫上溅满了暗红的血点,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
他垂着眼,手里把玩着一把沾血的手术刀,周深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眼底更是泛着猩红,像是杀红了眼的野兽。
白熊的腿肚子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不是没见过杀人,可是夜寒洲身上那股以杀为乐的暴戾,比传闻中还要可怕。
他突然想起灰角的传言,说夜寒洲天生就情感缺失,暴戾嗜血。夜家拼尽全力在灰角扩张势力,就是为了让他有足够的猎物可以杀,让他杀个尽兴。
据说,如果不让他杀人,他会连自己的家人都伤害。
大厅里的佣人也被波及,个个一脚沾血,却一个个僵在原地浑身发抖,有的人害怕的甚至闭着眼,嘴唇要出了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们都知道,夜寒洲最讨厌杀人的时候有人出声打扰,谁要是敢出声,下场比叛徒还惨。
白熊知道个中的道道,攥着拳头强迫着自己冷静,心想自己这道歉来得不是时候。
可身边的林娇娇没见过这个场面,她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看不出人形却还有呼吸的人,又看到夜寒洲满身是血的模样,吓得尖叫出声,那原本勾人的嗓音,此刻却像指甲刮过玻璃般刺耳:“啊——杀人了!”
唰——
夜寒洲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手腕轻轻一扬,手里的手术刀像一道寒光飞了出去。
白熊只听见噗嗤一声利器没入肉体的声音,林娇娇的尖叫戛然而止。
他僵硬地转头,只见手术刀正正插进林娇娇的咽喉,鲜血顺着刀柄汩汩流出,林娇娇的眼睛瞪得溜圆,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当场殒命。
大厅里瞬间死寂,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夜寒洲终于抬眼,目光落在白熊的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杀意:“白家,赔罪就赔罪,带个只会尖叫的废物来,是觉得我这里不够热闹?”
白熊双脚一软,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声音发颤:“是……是我考虑不周!夜先生息怒!”
可他这一跪,一求饶,无意中又犯了夜寒洲的规矩。
他讨厌在这个时候有人发出一丁点声音,所有人都不行。
他转身在一旁的佣人手中的托盘里挑挑拣拣,挑选趁手的工具,这显然是要当众杀了白熊,就像杀了林娇娇一样。
方管家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干着急:白熊暂时还不能死啊,夜家还需要白家在前面帮忙扫清不少障碍呢,虽然夜家有能力靠武力荡平灰角,但是有白家这个万年老二当挡箭牌,自己又不用出力,何乐而不为呢。
更不说,如果夜寒洲说杀就杀,灰角这个地方牛鬼蛇神万一被刺激到了,合在一起一起造反,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方管家急得差点要发出声音了,可当他看到夜寒洲又拿起一把手术刀,立刻就噤了声。
他还不想死。
白熊也后知后觉自己犯了忌讳,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拼命地磕头求饶:“夜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
伴随着求饶声,还有一股恶臭的尿臊味在大厅里蔓延开去。
夜寒洲不为所动,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手术刀,锋利的刀身在他的手中转了一圈,很是好看。
他指尖微微一抬,与此同时,敞开的大门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夜寒洲,我给你买了好吃的赔罪,你不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