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政屿挠挠后脑勺,憨厚地笑道:“当然是我上山捡来的啊,我在山上呆了好几天呢,运气好,逮到了不少野物。”
“你个混账东西!”
蒋老太太突然扬起了手中的拐杖,用力打向蒋政屿。
蒋政屿躲闪不及,拐杖正好落在了他的背脊骨上。
“嘭!”
蒋政屿的身体晃了晃,脚下却依旧站得笔直。
他低头瞧了瞧拐杖,然后抬头看着蒋老太太,眼底闪烁着嘲弄。
“奶,您就不担心我把您打伤?”
蒋政屿咧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你这个孽障敢打老娘,你信不信我一棍子打死你个忤逆的小王八犊子!”蒋老太太瞪圆了眼睛朝蒋政屿大吼,声音高亢而洪亮,像破锣嗓子一般刺耳,令人不由皱眉。
她虽然很生气,但并没有真的想打死蒋政屿,毕竟她这唯一的一个亲孙子了。
“呵呵,打死就打死呗。我早晚不是照样要走的嘛,留着我碍您眼,还浪费粮食。”蒋政屿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蒋老太太差点被蒋政屿气得背过气去,她喘着粗气指着蒋政屿,半响说不出话来。
蒋政屿看着气急败坏的老娘,心情畅快极了。
“爷,奶,你们继续聊哈。我困啦,先去歇息了啊。”
蒋政屿撂下这么一句,就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蒋政屿的房间在蒋家的倒数第二间,靠近院子。蒋家的院子比较大,房间多达七八间,所谓倒数第二间也就占了个房间面积最大的位置罢了。
房间里的摆设也挺简单,除了两张炕之外,就只剩下一张衣柜和一张木床了,至于桌凳板凳等杂物则全部放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蒋政屿进了房,把带回来的东西搁在桌上。
然后他脱掉鞋,躺到了床上,闭上眼,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
他昨天在山林里跑了一夜,确实累了,这么一躺下来,感觉疲倦顿时席卷而来,眨眼间,蒋政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感到胸口传来阵阵剧痛,他猛然惊醒。
睁开眼,蒋政屿就看到一根木棒正抵在他的咽喉处,距离他的脖颈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
只差这么一丁点,他就会一命呜呼了。
蒋政屿的眼睛陡然变冷。
他抬起头来,目光如冰刀般刺向对方,声音沙哑低沉,充满了压抑和愤怒:“滚,否则我要你命。”
此时,蒋老太太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只见她一手抓着木棒的另一端,另一只手叉腰,表情凶狠地骂道:“畜生,赶紧滚回你爹娘坟前跪着赎罪,再把你偷的野味拿出来孝敬你爹娘。”
蒋政屿盯着蒋老太太,声音低哑,透出一股寒意:“奶,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以为我傻吗,会乖乖交出猎物孝敬我爹娘?哼,我巴不得我爹娘赶紧死翘翘,我才能过得逍遥自在呢。”
蒋老太太愣怔片刻,接着她暴跳如雷地大喊道:“你个狗东西,敢诅咒你爹娘死,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话音未落,蒋老太太抡起手中的木棒,朝着蒋政屿身上打去。
“砰!”
“砰!”
……
蒋政屿没有躲避,反而伸出手臂将蒋老太太的木棒牢牢攥在了掌心,动都没动弹一下,只是脸颊微红。
看到蒋政屿不仅没躲闪,甚至都没流汗,蒋老太太不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蒋政屿松开木棒,淡定地理了理凌乱的袖子,挑衅般看着蒋老太太,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劝奶你省省劲儿,你打不过我。你打死了我,你自己也讨不了好。”
蒋老太太不甘示弱地叫嚷道:“我打不死你!”
说完她又举起木棒朝蒋政屿挥去。
蒋政屿不屑地瞥了蒋老太太一眼,他一手抓住蒋老太太握着木棒的右手腕,顺势翻转,然后一使劲,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蒋老太太惨叫一声,木棒掉到了地上。
蒋老太太的胳膊呈现诡异扭曲状,显然已经被卸了关节。
“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蒋老太太抱着被卸了关节的胳膊,痛苦哀嚎。
蒋政屿神色漠然地看着捂着手哀嚎的蒋老太太。
“奶,今天咱们就来说说咱俩的事儿。我是你亲孙子,亲孙子懂不懂,我是你的亲孙子,你凭啥这么对我!”
蒋老太太痛得嗷嗷叫唤,闻言不由恶毒地骂道:“你算个屁的亲孙子!你个赔钱货,老娘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容易吗?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吃老娘的喝老娘的,结果翅膀硬了,就开始欺负我这个当奶的了。你个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狗东西,你不得好死……”
蒋老太太嘴里骂骂咧咧,不绝于耳。
蒋政屿却恍若未闻,他双腿盘膝坐在炕上,静静地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
蒋老太太的谩骂声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蒋政屿幽幽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