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政屿走到厨房一瞧,锅里正炖着猪蹄汤,旁边的桌上摆着两荤两素,一盆蒸饺和一碗炸春卷。
蒋政屿咽了咽口水,看着这些美味的佳肴,他真恨不得马上狼吞虎咽起来。
不过,看着正坐在凳子上剥蒜的蒋老太太,蒋政屿不由得停下脚步,怯懦地喊了她一声“奶”。
“哟呵?今天咋舍得回来啦?”
蒋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瞅了蒋政屿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奶,您这是说的哪的话啊?咱们是一家人,我啥时候都会回来呀。”蒋政屿讪讪道。
“哼!你是啥样的人,你自己清楚,我可懒得跟你扯嘴皮子。你既然知道咱们是一家人,那就该知道孝敬老人!”
“奶,我这不是回来给您送晚餐了嘛……”
“你少跟我套近乎,你要是有这份孝心,怎么不先去山坡上给老子割点野生的蘑菇木耳回来?整天光顾着往家里带东西,你咋没见着你给家里弄点啥东西回来呢?”
蒋政屿被噎得哑口无言。
老太太的态度强硬,一副你要是再敢说错话试试的表情,蒋政屿顿觉脖颈一凉,不自觉地闭上嘴。
“你倒是给我说话呀,咋不吭声了?哑巴啦你!”
蒋老太太瞪了蒋政屿一眼,没好气地问。
“奶……我……我这不是没找到蘑菇吗……我也是刚刚从镇上买了肉回来才知道你病了,不然的话……”蒋政屿磕巴道。
蒋老太太冷哼:“你是嫌弃你爷死了,没法给你爹撑腰了是吧?你个臭小子,你要是敢不孝顺老子,老子就掐死你!”
蒋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撸胳膊挽袖子作势要揍人。
“奶,我哪敢呀!”蒋政屿吓得赶忙往后退了好几步,离远点才安全。
这老太太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拿拐杖抽人,以前蒋政屿小的时候可没少吃亏。
“那还不滚进来给老子盛饭!”蒋老太太骂道。
“哎。”蒋政屿赶忙答应着,跑到堂屋给老太太盛饭去了。
他端着碗来到老太太身边,弯着腰,将勺子递给老太太,“奶,喝粥了。”
这时候蒋老太太的气稍稍消了点,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接过碗,舀了一勺米粥,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蒋政屿见状松了口气,赶忙转身出去刷锅洗碗了,等他再次进入堂屋时,已经换了另外一副面孔,笑嘻嘻地问道:“奶,今儿个咱家来客人了,咋还烧火煮白馍了呢?”
蒋政屿这话纯粹就是明知故问,他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灶台上的白馍。
“关你屁事?你管那么宽干啥?”蒋老太太狠狠地瞪了蒋政屿一眼,没好气道。
她最讨厌孙子管教她了。
她在蒋家说一不二惯了,平时都是她训斥孙子,孙子乖乖听话就算了,哪轮得到孙子管教她?
蒋老太太一边吃饭,一边恶狠狠地剜了蒋政屿一眼。
蒋政屿不仅毫不畏惧地回瞪了蒋老太太一眼,还反唇讥讽了回去,“我不管你就不会做饭,你不做饭,就得挨饿受冻,到时候还不是得求到我这儿?”
蒋老太太被怼得一滞,脸涨成了猪肝色。
蒋政屿说的不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早就拿扫帚撵走蒋政屿了。她这辈子最痛恨没良心的畜生!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蒋政屿,仿佛在看杀父仇人般。
蒋政屿丝毫不怵蒋老太太愤怒的目光,他坦然地回视蒋老太太,神情淡定从容。
这时,站在门槛内侧的蒋建设忽然大声嚷嚷起来:“娘,你们在吵啥哩?我都饿死啦!”
“建设,你咋不睡觉啊?快回屋去!”蒋老太太冲着蒋建设大吼一声,催促着他回屋休息。
“娘……”蒋建设委屈地瘪了瘪嘴,但最终还是听了老太太的话,耷拉着脑袋走回屋去睡觉了。
蒋建设走后,蒋老太太又瞪着蒋政屿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出来。
“你现在翅膀硬咯,都能爬到老娘的头上拉屎撒尿喽,行,你厉害,老娘认栽!”蒋老太太恨恨地丢下这么一句,扭头回屋去了。
“呼~”蒋政屿长吐了一口浊气,紧绷的肩背也放松了。
这种刀尖上跳舞的日子总算结束了。
蒋政屿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水,心中暗暗想到。
“对了,奶,我今天去镇上卖野兔和野鸡,顺便卖了点钱。”
蒋政屿突然想起自己从镇上捎回来的礼品。
他把装野兔和野鸡的布兜子打开,里面躺着五只肥硕的野兔、三只野鸡,加上之前在集市上卖掉的那只野羊,足足六只野兔和三只野鸡!
蒋政屿眼睛发亮地盯着这堆猎物,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分食这些猎物,可惜他还记着他奶还在屋里呢,于是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欲望。
蒋老太太听说蒋政屿竟然赚了不少钱,她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蒋政屿:“这兔子和野鸡都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