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桃红着眼睛望着蒋政屿,眼中含着感激的泪水。
“好哇!你个小崽子终于承认了!好哇!”张春花猛地站了起来,她指着蒋政屿的鼻子,尖声骂道,“我就知道你早就想离家出户,和这狐狸精一起住了。”
蒋政屿懒得搭理张春花,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背篓,背着背篓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蒋桃跟在兄长的后面,也离开了屋子。
王慧兰被揍得不轻,她趴在炕上,痛苦呻吟。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像是烧糊了一般,痛的她眼泪哗哗地淌。
“建军,我要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我要毁容了。”她哭得撕心裂肺。
“别吵了!”
蒋政屿停下了脚步,他扭头瞪了眼妻子和儿女,“都给我消停些,我告诉你们,如果不想被我扫地出门,你们最好给我安分守己点。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蒋桃娘被他这句话刺激得浑身一抖,赶紧噤声,生怕再次遭受毒打。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幅画面。
哥哥和嫂子每天都争吵,动辄打架,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建军啊,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啊。我的闺女可是清白的姑娘家,她嫁进蒋家十几年,从未做过一件错事,凭啥要被人泼脏水啊。”
“我知道你疼媳妇,但是你也不能为了她就伤了自己的妹妹吧?她这么乖巧懂事,要是被外面的野男人拐走了,以后咋整哟。”
“建军,我求求你放过你妹妹吧,就当我求求你了!”
张春花的声音犹在耳边响彻,蒋政屿攥着拳头,额上青筋暴跳。
他真想掐死眼前这两个蠢货,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她们的愚昧无知,还有势利眼。若非如此,当初也不至于为了钱财把妹妹卖进王家做童养媳。
如今倒是好了,他妹妹嫁进王家半个月不到就被休弃了。
这下全村人都知道他妹妹蒋梅是被他卖出去的童养媳,这叫他以后还怎么在乡下混啊。
蒋桃也觉得丢脸极了,她羞愧地捂着双颊,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建军,这次就原谅我们,你妹妹刚结婚,又没生养,总不能真的浸猪笼吧?我们不会再胡乱说你妹妹的事情了。”张春花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对不起哥,对不起,我们再也不说三嫂的坏话了,求你不要把我浸猪笼好不好?”蒋桃哭着跪下,恳求道。
“滚!马上给我滚!”蒋政屿吼道。
他抬手一巴掌扇飞蒋桃,怒道:“滚,都滚!”
蒋桃被打懵了,呆愣楞地跌坐在地上,久久不敢言语。
直到张春花推搡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踉跄地朝外冲去,她怕蒋政屿反悔,一路撒丫子狂奔着逃离了家里。
“妈,你快拦住建军啊,让他饶了我们,我不想被浸猪笼啊!”
张春华却根本没空搭理女儿,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蒋政屿身上。
看他刚才的态度,似乎并不准备浸猪笼。那她就放心了。
“政屿,妈知道错了,我们不闹腾你了。你妹妹嫁进王家之前也确实没干什么好事,这事怪不得她。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要淹死你亲妹子啊。”张春花继续哭诉道,“建军啊,我是你娘,你可不能做那畜牲啊。”
蒋政屿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不会把她溺死的。”
张春花松了口气,她抹了把眼泪,说:“这还差不多,你爹也不希望我们娘仨被浸猪笼呢。”
听她提起老爷子,蒋政屿的眼底掠过一丝悲凉与愤懑,随后他狠了狠心说:“娘,你们先回老宅住段时间,等风波平息了,我就接你们过去。”
“啥?接我们过去?”张春花惊愕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把我们撵走吗?”
“是,我已经决定了。”
“不行,我不走!”张春花的眼神变得慌张起来,“我要留在这儿照顾你弟,你弟病得太严重了,你妹妹又跑到县城去了,家里就我们娘仨,我实在是没法子,你可怜可怜你爹和你弟吧,别再逼我们走了。”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们愿意留在这儿,就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啥事?”
“这个……”蒋政屿沉吟片刻,说道:“暂时保密。”
“你要是敢耍赖皮,我们立马去镇公所报案,把这事捅破天。”
见张春花拿捏住了他,蒋政屿顿时没了脾气,他只好妥协。
“娘,您帮我劝劝爹,让他别把咱们撵回去,要是咱们回了老宅,谁来伺候咱们爷仨啊。”
闻言,蒋桃和蒋桃娘都露出了纠结为难的表情。
“政屿,我觉得你爹的话很有道理。咱们还是搬到老宅去吧。咱家现在就咱们几个孤儿寡母,要是你爸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该咋办呐!”蒋桃娘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