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樊芩把一个荷包扔在桌上，推向李仕宽。
“这一百五十两银子做定金，等你得手了，我才把剩下的银子给你。”
李仕宽打开荷包就数，确认了之后道：“好，不知贵人还有什么要求？”
藩篱之下的人点点头。
“这自然有，你先回去随时待命，等确认了何时刺杀柳晖后再给你消息。”
在刺杀柳晖之前，她还要从林望身上拿一件东西。
在原身的印象中。
柳氏虽为樊家当家主母，实际上却更关心娘家日子过得如何，还时不时拿银子补贴娘家，生怕娘家人过得不好。
逢年过节的时候，原身还不止一次的撞见柳氏塞一个包袱给娘家人，包袱鼓鼓囊囊，偶尔还能看见里面露出来的金银珠宝，或是地契。
林望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柳家更心怀不满！
这样一来，也就有了刺杀的动机。
她需要寻得时机，把柳氏补贴娘家的事宣扬一二，最好引起樊家族老的注意，如此，林望杀人的理由又多了几分！
而且其实杀没杀死柳晖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柳晖知道刺杀自己的人是林望‘派’来的就够了。
李仕宽并不知道她的盘算，只点头道：“在下明白，贵人若是无事，那在下就先走一步。”
“吱呀”一声，李仕宽走出厢房，屋子里就安静下来。
樊芩这才拿下藩篱，缓了口气又看向身边的红昭。
“红昭，我要害柳晖，你害怕吗？”
她如今信得过的人极少，红昭算是其一，她不想连红昭都不愿意站在自己身边。
红昭站得规矩，坦然自若的摇着头：
“红昭不怕，小姐还不知道，我八岁被卖进丞相府，跟我一起的还有五个丫头。
那时候我在丞相府干了一个月的活，忽然有一天，管家把我们六人召集起来，称只留下五个丫头，要我们选一人送回伢行。”
说到这，红昭似乎想起了些许不好的回忆，脸色跟着一白。
“红昭那时不懂事，选了一个年纪最小的小丫出来，本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管家喊来家丁，把小丫套在麻袋里，活生生打死了。
我们五个人就这么看着，我因为吓傻了忘了哭，跟另外一个沉得住气的丫鬟最终留了下来。”
“至于打死小丫时，另外大哭大闹的三个丫鬟，后来听说被管家卖进了窑子里……”
樊芩伸出手，紧紧握住红昭紧贴着小腹的手。
“别害怕，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这吃人的大周朝啊！
红昭本来还算平静，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时却鼻尖一酸。
她吸吸鼻子道：“红昭不害怕，红昭只知道以往柳家的人欺负过小姐，小姐正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说完，她还朝着樊芩露出一个微笑。
“好，红昭做得好。”
樊芩捏了捏红昭的手，默默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只要红昭不负她，这辈子她就把红昭护到底！
起初还担心红昭害怕她杀人不眨眼，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
摸清了红昭的性子，樊芩也放心了。
既然决定跟大反派同一条船，往后这种事一定少不了，她还想着如果红昭接受不了，就只能换个婢女了。
现在皆大欢喜！
“红昭想吃什么，本小姐请你！”
……
为了不让管家安排的长随怀疑，离开春满楼的樊芩还逛了逛街。
回摄政王府时已临近黄昏，金黄的日头一寸寸爬上房檐，直至消失不见。
入夜，红昭推门进来：“小姐可要用晚膳？”
樊芩看着自己从关系网上誊抄下来的内容，头也不抬：“传膳！”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将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可不敢拿身体开玩笑。
饭菜上了桌，今天的菜谱里，格外多了一道川贝雪梨汤。
上菜的嬷嬷面容带笑，盛了一碗汤道：“王妃来尝尝这汤，厨房的人说熬了一下午呢！”
落花苑买了两个嬷嬷，一个年轻的丫头，两个小厮，
加上红昭就有六人了，只需要伺候樊芩一个主子，日子过得足够悠闲！
这样的差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因此所有的下人做事都非常用心，生怕自己干得不好又被卖出去。
樊芩拿着勺子搅动碗里的汤，一股氤氲的香味顺着热气蒸腾上来。
她刚要送到嘴边，脑海里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
【滴滴滴！】
【警报警报，食物中检测出烈性绝子药，此物严重阻碍宿主完成生子任务，请宿主不要服用，不要服用！】
尖锐的警铃吓得樊芩手一松，勺子落回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到这的嬷嬷脸色一变。
“王妃怎么了？”
樊芩忙放下碗，锐利的目光直刺送来晚膳的嬷嬷：“汤里被人下了药！”
红昭拿起碗汤，食指点了点汤水送进嘴里，下一秒果断呸了出来！
“味道不对！”
两道冰冷的眼神聚在嬷嬷身上，嬷嬷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还请王妃明察！”
红昭冷声逼问：“刁奴，你好大的胆子！王妃的吃食从来都是你负责，除了你，还有谁能下药？”
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王妃息怒，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还敢狡辩——”
红昭抬脚，作势就要踹在嬷嬷身上！
这时，樊芩忽然拦住红昭，声音无比冷静：“且慢，此事有蹊跷。”
“什么？”
红昭赶忙收回脚，看着樊芩的脸陷入迷茫。
显然红昭并不知道汤里下的是绝子药，只以为是简单的毒药。
她亲手买来的，此前干活从未出现过岔子的老嬷嬷莫名其妙给她下绝子药，这件事怎么想都疑点重重。
或许，嬷嬷真的是无辜的。
想到这，樊芩弯下身子，扶起嬷嬷。
“嬷嬷的忠心耿耿，本妃全都看在眼里，本妃相信，嬷嬷是绝对不会在汤中下毒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
“还请嬷嬷告诉我，这汤究竟是哪来的？”
听到这话的嬷嬷涕泗横流，刚才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谁想到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