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兰渊又一抬头，望进神爻的眼睛里。
神爻眉眼都在笑。
于是风兰渊泼他冷水：“醒了就起来。”
“还剩两天。”神爻提醒她。
风兰渊不为所动：“醒了就起来，就算你要转移话题，也给爷起来再转，到时候任你转个东南西北风，爷也陪着你侃，现在，你，给我起来！”
神爻扬眉，松开了手。
风兰渊坐起来道：“两天了，我在睡梦里想过了，要想打败风丹蓉，还得是那次把贺今朝打伤的实力才行。可是……”她一挥手，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力量说没就没。”她有些丧气。
神爻不置可否。
倒是风兰渊，突然就对他解释起来：“长久来考虑，这种通过失控来达到力量爆发的行为类似于磕药，我懂，很容易伤人伤己，所以它不适合长期发展，但短期内你想要打败一个六阶四层的，我觉得未尝不是个办法。”
神爻顺着她的意思点头。
风兰渊却觉得他的眼神在质疑，更卖力地解释：“我不是对它上瘾，我只是不想输给风丹蓉，之前我想的是能拖就拖，将时间拖进前五名，就算输了我也依然能进名额中，可她陷害我。”
想到她的心机，风兰渊就觉得，如果这次没有打败她震慑她，往后她一定不会收敛，反而会变本加厉，尤其是一同前往灵息盘会的路上，她绝对会对她下手。如果打败了她，多少她都会有所顾忌。
这才是风兰渊的目的。
“你别紧张，本尊并没有不信你。”神爻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姿势。
“是吗？可我觉得你从头顶到脚底，都在嘲笑我。”风兰渊不悦地皱眉。
神爻这才收起了玩乐的心，说：“说嘲笑太过了，本尊只是担心你。灵息盘会人才辈出，到最后终试的时候，全部都是七阶以下六阶以上的，到那个时候，你还会用这一招吗？”
“自然不会。”风兰渊诧异地看着他，“灵息盘会赢下别人，和打败风丹蓉是两个概念。打败她明显是私人恩怨，但灵息盘会上成为那个最强的决胜者，是我的短期目标。”
神爻这才郑重地点头：“好，如此本尊就放心了。”
风兰渊这才察觉到他的淡定：“你早就猜到了？”
神爻只是低低一笑。
风兰渊便又陷入了沉思：“可是，要激发这股隐藏的力量，我要怎么积攒怒气值呢？”如果这里的怒气值也有进度条就好了，等她醒了，就可以让素儿故意气她，然后攒满，再去终试。
神爻悄悄离开。早上了，他该为他的小渊儿准备爱的早膳了。
……
最后这两天，风兰渊专注地思考能让风丹蓉激怒她的法子，思来想去也想不到。
风丹蓉这个女人太过隐忍，也太会伪装，她绝对已经知道了江秋婷的嘴是拜她风兰渊所赐，但她依然可以哪怕是和她私底下碰面都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卖“姐妹情深”人设。
这等城府，风兰渊也是学不来的。
至少她讨厌痛恨的人，是绝不会给好脸色的。
而风丹蓉绝就绝在，她又不像风清卿那么做作，她所做的一切都会让人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便是她之前还有意识的时候，听到风丹蓉一番诬陷她杀了自己母亲的话，旁人听了都会觉得她只是好心在帮忙解决问题，找出她与父亲不合的原因，若她是从前的风兰渊，只怕还要反过来安慰她感谢她。
她的段位比起风清卿，不知高了多少倍。
所以人前大家闺秀的她，又怎么会当众说出足以激怒风兰渊的重话？
“对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去？”风兰渊戳了戳神爻的腰，这腰的曲线还挺明显的，胸肌又这么发达，他就是个乞丐，恐怕也能收获少男少女粉丝一大堆。
“快了，保证你能赶上终试的第一局。”
神爻好奇：“你想出办法了？”
风兰渊摇头：“没办法，你把江秋婷的嘴巴缝了她都没反应，还跟我称姐道妹的，恨不得公告全天下我俩姐妹好一口闷，你觉得这种人，你有办法让她失态吗？”
“她不能伪装一辈子。”
“你说的没错，她表面越是和气，暗中反扑得就越厉害。她确实不能伪装一辈子，但她一定会在卸下伪装之前得到想要的。”
看人心这种事情，风兰渊未必就比神爻不透彻。
“神爻你猜，她的目标会不会是你？”风兰渊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神爻，“她在贺今朝面前极力表现自己，但又不动声色，和他还保持了一定距离，她接近贺今朝就不可能是为了他。”
神爻发现风兰渊的眼神越来越炙烈，于是饶有兴趣地回望她。
“她对即离也没有过分热情，想来应该还不知道即离的真实身份，在那之前她一定会陷入，贺今朝带着儿子的误会中，有了儿子自然会有娘，以她的性格，怎肯屈居第二？
“你比贺今朝的含金量可高多了。”
“什么意思？”
“你比贺今朝高，比他帅，”风兰渊上手拍了拍神爻的胸，“身材比他好，家世就更不用说了，整个天地二族都是你的，你人生阅历，不对，神生阅历丰富，比他成熟……”
还没数完神爻的优点，就被他拽入怀中，两两相对，神爻道：“本尊在小渊儿的心中当真如此完美？”
“不是，就事论事而已。”风兰渊眼不眨心不慌。
神爻低笑一声，震得风兰渊额前的头发乱飘，酥酥痒痒的。她的鼻子一皱，试图吹气将它吹走。
神爻的笑声更甚了，他腾出一只手，帮她拨走额前的碎发，指肚划过额头，温热的。
“神爻我们……”
“这样就很好。”神爻打断她的话。
“即离的娘亲是谁？”
“……”这话题转得有些生硬，他竟无言以对。
“即离是你亲生的？他的娘亲是谁？”风兰渊重复。
神爻松开她，道：“即离没有娘亲，他也不是本尊亲生的，灵息盘会结束以后，你若成为本尊的副手，本尊就告诉你，即离是谁。”
这么神秘？其实风兰渊对即离的真实身世并不感兴趣，毕竟她也不会和他的身世有交集。
“那你现在可以松开了吗？”风兰渊盯住他的手。
神爻缩回手，道一声：“小渊儿果真翻脸即无情。”
……
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大小姐说明天要将小姐下葬。也是，鹤水城中规矩，尸体停放不得超过三日。
若老爷明天仍没有出现……
素儿呆呆地看着棺木中的风兰渊，回想这一生她跟着风兰渊吃了不少苦，但记着洛夫人的救命之恩，念着风兰渊的好，她从未曾心生背叛，原以为此生都能扶侍小姐到死，却没想到小姐会先死。
她喃喃：“明伶姐姐，你说我家小姐是不是睡着了？她的脸一点都没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