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妈给顾湘带来的晚礼服是黑色的抹胸晚礼服,配上那些一看就很昂贵的珍珠首饰和齐妈化妆的手艺,真的让顾湘与平时相比有了不一样的风情。
顾湘对着老夫人用过的梳妆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羞涩地发现她看上去有些美艳的感觉。
“齐妈,这回的裙子很合身。”
原本她心里还以为自己这次穿的晚礼服仍旧是老夫人穿过的,却听齐妈笑着回答道:
“当然合身了,这是大少爷让我去知名的服装设计工作室那里为您定做的,款式简洁,但后背的镂空设计和系带非常吸引别人的目光。少夫人见过四少爷则简吗?这就是他操刀设计的呢。”
顾湘听到许则简的名字,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在许明育的晚宴上那个平静秀气的年轻男人。
“这次的聚会,不是所有许家人都来了吗?许则简就在沪城,怎么不见他来参加?我记得之前在晚宴上遇见他时,他说他父亲最近很希望他能去出席家族活动,有这样的聚会,应该不会落下他吧?”
齐妈的笑容有了些讽刺的意味:
“这就要问三夫人的意思了,众所周知,她一直不喜欢四少爷,担心他要和三少爷争夺三爷的财产。但人家四少爷都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他和他母亲的生活一直都有保障,在国外也靠自己的能力过着富裕的生活,这二十多年里可有一次张口问三爷要过钱?这次四少爷来沪城也是因为有自己的事业要发展,根本就无意参与到三爷的家事中去。”
顾湘点点头:
“三叔母为人太过狭隘,毫无理解能力,殊不知己之蜜糖,他人之砒霜。她自己将所谓的家财和继承权看得太重,就以为别人也是如此,又自作多情地多加防范,毫无容人之心,甚至不惜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去伤害别人。自作孽不可活,她的悲剧,全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齐妈叹了口气道:
“可惜太多人都不懂这个道理。前段时间传出了老爷子有意要在近期确定家族继承者和财产分配的消息,很多人都闻风而动了,都想多分一杯羹。三爷在这时候把四少爷往家里带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老爷子虽然纵容他这一房,但一向看不惯则闻少爷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作风。虽然三爷和三夫人总是在外面营造出则闻少爷非常优秀的形象,但和普通人不同,老爷子毕竟纵横商场大半生,又怎么会看不清这一点事实。
之前老爷子曾向三爷批评过则闻少爷,认为对方不堪大用,只会依靠祖上的庇佑纸醉金迷,这不,三爷就想到了自己多年不见的另一个儿子,想通过这个儿子在老爷子面前拉些好感,多一个儿子,也好在家族权利分配的竞争中多占些位置。
现在好了,老爷子直接去世了,如果此事有蹊跷,那必定也和家族的权利分配脱不了干系。我虽是许家的佣人,本不该说雇主的坏话,可如果有些雇主做到了这种程度,那我还遵守什么职业素养,倒是磨灭本心的举动了。”
顾湘听了有些无语,但她对于许家的这些烂事又能说什么呢,在许家人眼里,她也是个不比他们高贵多少的烂人,是为了钱才嫁给许则棠的替嫁新娘,爱慕虚荣。
想及此,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腰肢。
“少夫人,您现在是最好的年纪,真好看。”
齐妈在她身后真诚地夸赞道。
顾湘笑了笑,在齐妈派给她的两个女佣的跟随下去了接客厅。除了两个年轻女佣之外,还有四个保镖在她身边保护她。
宽阔的接客厅里满是盛装打扮的男女,却没有丝毫欢声笑语。顾湘一踏进去,就得到了众人的注目。
她不算失礼地朝四周张望,却不见有许则棠的身影,她心里正疑惑之际,就看见在接客厅最中间的位置,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
他挺拔的身影让他区别于旁人,也让顾湘感到熟悉。当她走进他时,发现他的面容十分俊美,好看到让她不敢相认的地步。他既不戴眼镜,右脸也没有伤疤。
“你是——”
她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心里有一种荒唐之情: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自己把话说完。
顾湘不带什么感情地说:
“你是许则棠的双胞胎兄弟?”
在场的众人都被她说的一愣。
男人苦笑道:
“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双胞胎兄弟。”
顾湘打量他道:
“因为你不了解他?”
接着,在看到男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时,她笑着往下说道:
“他总是戴着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那眼镜让他显得一点都不与时俱进,像是一个不善于和外人交流的内向科学家。除非是出席重大场合,他很少精心打扮自己,很多时候都显得有些邋遢,但不是那种不讲卫生不干净的邋遢。他的右脸有伤疤,那是因为失火事故留下的,摸上去软软的,像沾着泥土的嫩芽。总之,他和你一点都不像。如果你们见面,一定聊不到一起去。”
男人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旁边的四夫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对顾湘道:
“你傻吗?他就是许则棠啊。”
顾湘转过头看向四夫人,面上不见丝毫惊讶,仍旧是之前的冷淡表情道:
“我知道。你没听出我在讽刺他吗?”
四夫人彻底把嘴闭上了。
顾湘又问许则棠道:
“你的右脸怎么好的?伤疤呢?你从来都没受伤吗?”
许则棠看着她,眼底似有翻涌的情意,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外露的情绪,转而看向站在角落里灰头土脸的许明育道:
“没错,我从没受过伤。之前我脸上的伤疤是用特别的化妆技术弄出来的。三叔,你身为那场失火事故的幕后黑手,心里一定很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