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趾高气扬地说完这段话后,用不屑一顾的神情打量了顾湘一眼,然后对站在一旁的白孟仪道:
“就算你和许则棠关系不好,也不该容许他娶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当你儿媳妇。儿子的婚事当然得父母做主,你是他母亲,如果连这种大事都不能让他听你的,那你可真是白生他了。”
如果说顾湘原本还因齐夫人的话气愤,听到现在,她已经是瞠目结舌了。
这女人究竟是哪来的底气堂而皇之地管别人家里的事,还对许家家主的婚事指指点点?齐夫人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
顾湘想不明白,她觉得齐夫人才是眼下真正的疯子,有齐夫人的衬托,白孟仪倒更像是个正常人。
白孟仪显然也很吃惊,用仿佛在看闹市区里不穿衣服裸/奔的疯女人的目光,看着像是打了鸡血吃错药的齐夫人,半响才缓缓道:
“齐淑芬,你脑子瓦特了?”
齐淑芬一听这话涨红了脸道:
“你才脑子坏了!我说这些话是为了你好,你倒不领情!”
许则棠原本在和参加酒会的男性权贵们说话,他被沈家的男人缠住了,正在听他们聊沪城商界未来十年走向的话题,却见跟着他和顾湘一起来了酒会,守在顾湘身边的保镖小跑着往他这边赶来。
他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肯定是顾湘那边出了什么差错。接下来,保镖在他耳边说的话却让他当即冷了脸:
“沈家的齐夫人当众给我们夫人难堪。
她说我们夫人是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货,白许两家终止合作也是因为夫人挑拨是非,没有夫人的主动招惹,白宁更不会有兴趣去冒犯夫人。
她还说家主您不该娶这样的女人,门第不高,又暗藏祸心,说白宁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夫人就是一个生来下贱的货色。”
许则棠心中的愤怒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看向齐淑芬那边的眼神冰冷得简直能杀人,站在旁边的沈明璧看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年轻许家家主当场翻脸,郑重地问道:
“许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不问还好,一问就是刚好撞在了许则棠的枪口上。
“出了什么事?”
许则棠看着沈明璧,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怒火,冷声道:
“不要来问我,应该去问你的母亲。她在会场的另一边,当众羞辱我的妻子,真是毫无修养。你们沈家人不尊重我的夫人,就是在向我宣战。”
沈明璧闻言愣怔了片刻,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往会场另一边望去,看到扬着下巴的齐淑芬站在一群人中间,正伸出手,对着顾湘指指点点。
跟在顾湘身旁的另一个保镖挺身而出,挡在顾湘身前,并对正在兴头上的齐淑芬说了什么,看那样子是一句警告的话。可齐淑芬飞弹没收敛,反而比划着更欢了。
见状,沈明璧只觉尴尬,自己的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无预兆的失态,他却又不能说什么指责的话,不然就有不孝的嫌疑。
倒是沈问秦当众露出了不快的神情,叫来侍者道:
“怎么能当着宾客的面失礼?她如果是一时犯了老毛病情绪失控,赶紧让人扶她下去休息!”
但他这边说归说,那边齐淑芬仍旧放肆至极,不仅对顾湘言语间多有不客气,就连酒会的主人白孟仪都骂上了,惹得在场众人嘘声一片。
许则棠自然不能坐视齐淑芬肆无忌惮地羞辱顾湘,他迈开长腿,快步穿过大半个会场,朝着齐淑芬走去。
齐淑芬正不顾身边好几个女佣的劝阻,指着顾湘的鼻子,骂她是红颜祸水时,许则棠已经走到顾湘身旁,挥开原本站在顾湘身前的保镖,亲自挡住顾湘沉声道:
“这位女士,你像泼妇一样骂街,真是配不上你的这身衣服,和能让你站在这里的身份。
你凭什么侮辱别人的人格?
你根本就不了解顾湘,只是听了几句流言蜚语,就愚蠢地开骂,还是在这种场合,坏了我母亲的酒会,辱骂宴请你的酒会主人,简直毫无教养,又没有自我的判断力,还对一个清白的年轻女孩满怀恶意,沈家有你这样的人,真是令人心寒。”
对于齐淑芬这种言语恶劣的女人,许则棠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却又没有说出一个带有侮辱性质的肮脏字眼,只是冷然地指责了她的行为,跟她刚才的失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说完这些话,许则棠又冷眼环视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宾客,他知道,看到顾湘被羞辱,这里很多人都在幸灾乐祸。顾湘虽然从未招惹过他们什么,但对他们来说,顾湘能过的幸福,能和他感情和睦,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我不知道最近的沪城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所有看不得别人好的小人都敢来公开羞辱我许家之人了。”
他面无表情,说话的口吻也十分寻常,但他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寒而栗:
“我不明白,这些人是觉得自己有能力承担冒犯许家的后果了,还是觉得我许家没有能力制裁他们了。
原本别人怎么想,怎么猜忌,这都与我无关,我也懒得解释什么。
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懒得多说话,比较实际,有什么就做什么,谁帮助过我,我会回报,谁冒犯了我和我的家人,我就会报复他。而我做了这些事也就做了,从不像那等肤浅之辈拿出来说事。
但最近,我发现有些人以为我不说话,就是好欺负,把我的留情面,当成是可以让他们得寸进尺的退让。既然如此,我今天就站出来解答某些人的疑惑——
这才短短几天,我许则棠没有改性,我还是那个睚眦必报的许家家主,谁要是胆敢冒犯我所在乎的人,我必尽我所能报复回去。
所以为了大家都好,我们最好都对彼此客气些,你不来挑战我的底线,我也不去挑战你的底线。
说真的,别惹我发火,你们私下里都喜欢说我是疯子,我承认我可能确实有些疯,尤其是当我受到了某些人的刺激,特别想报复回去的时候。”
说到这里,许则棠再次看向齐淑芬,冰冷地勾起嘴角,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敢当众对我的夫人不客气,现在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底气倒是来自于哪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