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顾湘回过神来,主动亲吻许则棠。她们旁若无人地在走廊上口舌缠绵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彼此。
顾湘对许则棠道:
“我也只有你。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或许——我可能永远都遇不到这样的爱情了。你比你想象中的自己要好一百倍,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
许则棠看着眼里泛着旖旎泪光的顾湘,觉得这一刻的她很美,美到他想将她完全珍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自从他和顾湘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之后,他的心每时每刻都在叫嚣着疯狂的独占欲。
他甚至想为顾湘打造一座宫殿,然后把她关起来,不让她见除他以外的人,让她的眼里只能留下自己,让她最动人的一面只能为自己绽放。
但是他不能。他的渴望是如此热烈,如此难以忽视,但是他只能竭尽全力忍耐。顾湘喜欢音乐,她还那么年轻,她有理想,想做出自己的事业。
他怎么能自私,不去考虑她的感受。爱上顾湘之后,他很多次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疯狂的女人,在每一个父亲离家的夜晚哭泣崩溃的女人。他想到他的母亲可以为他的父亲做任何事,却独独不能容忍他和情妇欢爱,为此不惜拿着刀去找丈夫的女人,更不惜伤害她自己,割肉剮血,只为了换取爱人的回眸。
“你不懂。”许则棠不再笑了,直直地看着顾湘的眼睛,“你对我的意义,要远远大于我对你的意义。你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沉重的叹息,我因爱而生的恶意。
“我——”
顾湘还想说什么,却被许则棠打断。
“你还想听多久?”他看着墙角的方向,嘴边又扬起冷淡的笑意,“白二小姐?”
被他发现的白兰提着纯白色的裙角,一脸歉疚地走到灯光之下,有些羞涩地对他们行了个优雅的礼,不好意思道:
“我原本没有偷听的意思,只是碰巧走到这里,然后听到许先生和顾女士在说话。然后,我觉得走出来打扰到你们很失礼,也有些无措,所以才等在这里。”
闻言,许则棠的笑意更浓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二小姐的身后有路吧?如果掉头走回去,应该不是很麻烦。”
白兰的脸一红,但她很快就掩饰住自己的失态,笑着道:
“是我打扰了,还请许先生和顾女士不要在意。”
说罢,她就羞红着脸,低下头往路的另一边跑去。
顾湘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她觉得如果白兰是她的情敌,那白兰要比白萱更危险。但顾湘并不愿意往坏里想这个表现得羞涩恬静的女孩,她逼迫自己停止对白兰的揣测。
“白兰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还在读大学吧。”
她对许则棠道。
许则棠耸了耸肩:
“我不关心白家这些小姐的事。”
说完,他又看向顾湘,笑着道: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要说和我们没有关系的事了。刚才沈絮说让你给百花影业的电影写主题曲,你的想法怎么样?”
说到和音乐有关的事,顾湘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着许则棠道:
“我觉得可以,但还是要先问问阿普老师的意见。他现在是我的制作人,我的经纪人也在他的工作室,这件事怎么也要先和他们说一声。”
许则棠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里一阵柔软:
“都听你的。”
这时,沈絮派了一个侍者去请顾湘到会客厅里坐一会儿,据说有好几个贵妇人都想见见新晋总裁的夫人。许则棠摸了摸顾湘的头,告诉她不用太过在意这些人,敷衍着应付几句就行,有了白萱的前车之鉴,她们不敢招惹她。
顾湘离开后,许则棠无意回到会客厅去。他和白潇已经说完话了,无需再谈。回到大厅,会有很多人围上来,而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应付这群人。
他安静地在走廊尽头点燃一支烟。
“许先生,您不和顾女士一起去跳舞吗?还是说,您觉得大厅太吵了?那个地方跳舞的人太多了,反而失去了跳舞的意义。”
原本已经走开的白兰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着白兰,她魅惑地笑着,望着他的眼睛闪烁着不言而喻的邀请。她现在和方才羞涩胆怯,被同父异母的姐姐欺压的那个内向女孩几乎判若两人,看上去高贵又充满神秘感。
“她被你父亲的夫人叫去社交了,等她那边的事情结束,我会邀请她跳舞。”
虽然她笑得如此好看,但许则棠看着她的目光仍旧冷淡至极,仿佛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不起眼的女人。
白兰心里一沉,但许则棠所表现出的拒绝之意却没有将她击败,让她退缩,这对她来说甚至连挫折都算不上。
她很清楚,想征服一个像许则棠这样特立独行的男人,她要花费太多功夫。
所以,她笑得更开心了:
“您的夫人和您站在一起时非常般配,仿佛你们生来就应该在一起。奇怪的是,当你们分开,我又能从你们身上感到无限的可能性和充沛的个人魅力,仿佛你们不仅仅只能属于彼此。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们既是融洽的整体,同时也是精彩的个人。”
许则棠挑了挑眉:
“你有什么话,能不能直说。如果不能,最好离我远一点。”
白兰笑意不减,她上前一步,在许则棠身前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停止脚步。这个距离,是让许则棠闻到她身上的鸢尾香调的最佳距离。然后,她盯着许则棠的眼睛,仿佛要将自己眼里的笑意传递到对方的眼里般紧密地看着他:
“您的夫人和她异父异母的弟弟关系很好。我的一个朋友认识她的弟弟,那是一个长相很出众的少年。
据我的朋友说,这位美少年有一次喝醉了酒,说他喜欢顾湘,想要追求她,不,是一定要追求她,不然他会后悔终生。我的朋友问他,顾湘对他是否有意思呢。
少年的回答很青涩,他说她一直都对他很亲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早已容不下第二个人。我的朋友碰巧知道顾女士是您的夫人的这件事,又对他说,顾湘如果真的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怎么会嫁给许先生呢。
他说顾湘嫁给许则棠只是因为那时她需要钱给他治病,许则棠对顾湘来说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提款机罢了,她真正喜欢的人还是他这个青梅竹马。等到时机成熟,他会想办法带顾湘走。”
许则棠垂眸,让她看不清自己眼里的情绪。他轻声问她: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这么说是危险的,但我喜欢危险的事物。在我眼里,许先生也是危险的。从很早的时候,他们还没注意到您的时候,我就对您感兴趣了。因为那时候,我就发现了您身上有危险的品质。
您觉得,顾湘也像我这样赏识您的独特吗?虽然我和她的接触不多,不,是少的几乎可怜,但我很喜欢她,觉得她是一个难得的纯净的女孩。
她身上有好闻的日光照在青草地上的味道。像她这样的女孩,或许更适合一个同样明朗,没有危险秘密的美少年。
她适合普通人的生活,不是吗?您觉得您所能带来的危险不会染黑无暇的她吗?”
她没有说下去,不是因为她想停顿,而是因为许则棠的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