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山对顾湘眨了一下右眼，然后道：
“等我有能力去向她表白，追求她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顾湘开心地笑了：
“好啊，我希望那天快点到来。等你告诉我的时候，你一定已经把她追到手了。”
许则棠心里想，那可不行，他要追的人就是你。如果他把你追到手了，那我就失去你了。
于是，他插嘴道：
“小山，等你向喜欢的女孩表白时，我和你姐姐抱着宝宝给你鼓气去。”
顾湘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觉得许则棠今晚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楚辞山盯着许则棠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莫名地让许则棠感到不舒服，仿佛心里的秘密被看穿了。
等到顾湘探着身体去看城市的夜景时，楚辞山用口型对许则棠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你还没和她有过真正的接触，对吗？”
这句话用口型来看有些复杂难懂，但许则棠却一看就明白了楚辞山的意思。
许则棠脸上的假笑变成了真情实感的笑容，只不过是冷笑：
“小山，真正的大人不会说出别人的痛点，你还要学习呀。”
顾湘闻言回过头，心里有些忐忑，还以为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突然吵起来了，却见许则棠和楚辞山只是对视一笑，她很有些摸不着头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这男人的心就像是宇宙中的一粒砂，根本就见不着影。
“你们——”
她犹豫道。
忽然，司机一个急刹车，突如其来的动荡让身体超前倾的顾湘没有坐稳，直直地朝右倒去。
“唔，好硬。”
她碰到的不是皮质车座，而是许则棠的胸膛。刚才的动荡让她直接撞入了对方的怀抱。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但有我接着你，你也不用小心。”
许则棠的右手揽过她的细腰，宠溺地看到她在自己怀里抬起头，那双有些湿意的小鹿般的眼睛直直地看他。她的目光有些慌乱，有些无措，亦有些羞涩。他忽然很想将这一瞬间的顾湘珍藏，锁进只有他一个人有钥匙的宝库。
他对莫姌说的那些话嗤之以鼻，那个女人空有惊人的美貌又如何，他为她感到悲哀，如果她不能学着真诚待人，或许她永远都不会体会到最动人的真情。他为那些没看到顾湘这一刻的人感到遗憾，又感到庆幸，她在他的怀中，只有他所占的角度才是凝视她的最好角度。
许则棠眼里火热的情意让顾湘红了脸，她试着推开他，可他却抱得更紧了，仿佛要让她在自己怀里融化似的。
“小山还在旁边。”
她有些羞恼地说。
听到这句话，许则棠仍旧无动于衷。他抱着她，仿佛虔诚的信徒亲吻神像一样吻了吻她闭着的眼皮。
原本顾湘有些怀疑他是因为楚辞山在旁边，才特意做这些动作让她害羞的，但当她感觉到他的吻时，立刻就意识到他吻她，只是因为他想吻她。
想及此，她也忘了要继续推拒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就在气氛逐渐升温时，楚辞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许则棠终于放开了顾湘，看向楚辞山，笑道：
“你家要到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在前面的路口。我有些担心你，真的不用在医院多住几天吗？”
前面的路口有一个建成了二十年左右的老式小区，顾湘和楚辞山一起住了多年的公寓就在里面，这个面积在一百六十平方米左右的复式楼是顾湘母亲留下的房子，就是当年她和顾天离婚时，顾天分给她的房子。
楚辞山礼貌地笑着，说话的口气有些冷淡：
“不用了，我也咨询过医生，对方说可以出院了，其实在哪里都差不多，反而不必待在医院。再说，医院的床位也紧张。我今天上午已经办理好了出院手续。”
许则棠对他点头：
“今天太晚了，等过两天，我们不太忙了，我和你姐姐请你吃饭。日后再见。”
下个路口很快就到了，顾湘和楚辞山道了别，看着他一个人背着双肩包，在晦暗的路灯下慢慢往前走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他一个人过夜，一定有些孤独吧。”
她轻声道。
许则棠双手抱胸，心道如果她敢对自己提出要求，要去陪楚辞山一起回家的话，那他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她的伴侣，她的丈夫。
他沉默地等了一会儿，满意地看到顾湘收回了目光。
“不过，小山马上就会搬回大学宿舍，他能这么快康复，真是好事啊。”
说完，顾湘就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闹腾了这么久，她实在太累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处许则棠位于市中心的公寓。
她揉了揉眼睛，从柔软的沙发上坐起来，看着在不远处的吧台前调试鸡尾酒的许则棠道：
“我睡了多久？怎么下车上楼这么大的动静，我都没醒？”
许则棠耸肩：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能睡，可能你对酒吧过敏，现在过敏的症状反映出来了，就是嗜睡。”
顾湘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真实意图：
“你不喜欢我去酒吧？”
许则棠笑了笑：
“没错，不喜欢。”
他很少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因为他知道真诚在权利的斗争中不仅无用，而且具有致命的危害。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要和那些不怀好意的所谓亲人周旋，没有人在乎他真正的想法，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想法，揣摩别人的心思说话行事，以此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久而久之，他已经养成了习惯。
但在顾湘面前，他却总是能放松下来，坦白地说出他的真意，不用掩饰，更不用伪装。而他十分清楚这样的放松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
顾湘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去酒吧了。”
她甚至都没有问他为什么。
许则棠看着她自然的模样，正要说什么，又见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竟有些红。
“我是怎么上来的？你把我抱上来的吗？”
她问。
“不是我，还能是司机吗？那我可不答应。你是我老婆，只有我能对你公主抱。”
他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顾湘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不说话了，反而看着他，即像是挑衅，又像是邀请道：
“我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因为我们还没做过夫妻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