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请你慎重考虑!”
听闻许则棠要亲身做匪徒的人质,原本默不作声的领头保镖出声劝阻。
许则棠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沉声道: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保镖的领头人面色一变,落在匪徒眼里,就是想要继续劝阻,却怕惹怒许则棠的踟蹰。
然而许则棠却不管这些事,他看着匪徒,举起双手道:
“我现在就走过来。在我走过来的同时,你让你的同伴抱起顾湘,把她带到门口。等你控制住我,你的同伴就把顾湘交给我的保镖。在这种时刻,我们都守约一点,谁也不要耍花招,这对双方都好。”
匪徒对在暗门旁的二弟使了个颜色,对方听话地抱起顾湘。
与此同时,在匪徒紧张的注视下,许则棠缓缓向匪徒走去。他的步伐沉重而有力,却让一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许则棠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保镖还都乖乖地待在包厢外,匪徒心里松了口气,垂在腿边的右手握紧了匕首。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许则棠站到自己够得到的地方,他就出其不意地用匕首将对方制住,然后,原本抱着顾湘要把她交给保镖的二弟也会亮出匕首,出尔反尔,将顾湘再抱回自己身边。
匪徒在心里贪婪地笑了。他暗自嘲笑着许则棠的愚蠢,对他来说,人质越多越好。如果许则棠被自己制住,那许家的这些保镖群龙无首又投鼠忌器,根本就不敢对自己动手。
而被自己制住的许则棠再想说什么,许家的手下因为顾忌到许家家主的安全,也都不会再听命于落入匪徒手中受制于人的许则棠。
匪徒的算盘打得无耻,又十分响亮。他的内心不禁十分得意,甚至兀自嘲讽起许则棠来。
所谓的许家家主,所谓的有钱人,不过也就是一群靠着祖宗庇荫挥霍无度的蠢材,哪有他这样靠自己挣扎于世的人聪明。
许则棠和匪徒的距离缩短到了匪徒可以出手的地步。
“白痴!”
粗鲁又充满恶意的骂声之后,匪徒手里的匕首划出凌厉的锋芒,直冲着许则棠而去。
匪徒自认这一手足以制住绝大多数人,哪怕对方受过一定程度的专业训练,在突如其来的危险面前也会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而这一瞬间就足以让他完成自己的行动。
他已经可以预见许则棠被自己制住时那副不甘心又惊恐的模样了。
但是,他这一手却落了个空。
许则棠愣在原地,或是朝后躲闪,他用比匪徒更快的速度绕到了匪徒的身后,反手用力击打匪徒的手臂,使出极其强悍的力道逼迫对方吃痛地松开手里的匕首。
咣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上。
匪徒本能地想弯腰去捡,却被许则棠抓住了他的手臂,拧到了脱臼的程度。
他痛苦地喊叫,仿佛是一头被宰杀时的猪,许则棠充耳不闻,将他另一只完好的手臂高高抬起,又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他的脊背,让他脱力地跪倒在地上。
许则棠制服匪徒的瞬间,在包厢门口等待的保镖也以迅疾的身手将匪徒的二弟制住,从这个矮个子男人的手中解救了半昏迷的说不出话的顾湘。
随后,更多的保镖冲向被许则棠制服的匪徒,将其拖出了包厢,而那扇暗门也被剩余的保镖围住。
被制服的绑匪骂骂咧咧,却被保镖将餐巾塞到了嘴里。
“许先生,暗道通向的房间已经被找到。那两个逃脱的匪徒也被找到了。”
随从向许则棠报告。
“看住他们。当然,不仅是他们,不许放走任何一个参与这件事情的漏网之鱼。”
许则棠的面色冷得难看至极,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场,让靠近他的下属都直打哆嗦。但他没有对任何人发怒,只是快速地走到顾湘的身边,然后从保镖的手里接过顾湘。
顾湘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在模糊之中,她感觉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的意识一片混沌,但却本能地认出了那身影就是许则棠。
刚才被匪徒挟持时,她在半睡半醒之间听到许则棠的声音。是他救了我,他刚才是那么努力地救我,不惜以身涉险——此刻,她仅有的清醒意识都用来惦念许则棠。
她张着嘴,想对许则棠说些什么,可是她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则棠轻吻她的额头,紧紧地抱着她,就像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唯一珍宝。他用他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轻声对她说: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接下来我会保护你,我再也不会容许任何纰漏发生。睡吧,睡一会儿就好了。”
顾湘听着这莫名让自己放心的声音,放任自己陷入了沉睡。
感觉到顾湘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见她睡着了,许则棠对守在一旁的随从道:
“医生什么时候来?”
随从回答道:
“很快,林医生和他的团队已经在路上了。”
许则棠闭了会儿眼睛,他冷硬的面容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疲倦。但与此同时,他将顾湘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和她融为一体。
随从见他抱得紧,以为他有些承受不住顾湘的重量,抱得吃力,试探着问道:
“我让他们给夫人腾出一块地方,方便夫人休息?”
许则棠睁开眼,看向随从的目光冷得发亮:
“不用,我会一直抱着她,直到医生来。莫姌那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