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怎么可能听不出寸头男人是在讽刺她,而且还是如此不留情面的讽刺。她画着精致淡妆的美丽面容都因寸头男人的这一番话扭曲了,她转过头,眼里的怒意像炽热的火焰,好像要喷出火来将男人烧毁一般。
“白二小姐,何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寸头男却丝毫不在意她的愤怒,嘴角的笑意流露出的是未经掩饰的轻蔑,“你就为了跟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争风吃醋,差点把我们老大的计划都给毁了,一点都不顾全大局,真不愧是情妇生的女儿。别这么看我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而已,你嫉妒别人的样子很丑陋,我看即使是你要算计的那个闷闷沉沉的女人,也比你好看得多,因为人家没你这么恶毒小心眼。”
“你说我恶毒小心眼?说我丑陋?”
白兰从沙发上站起身,踩着鞋跟有八厘米的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那里一声痞子气的寸头男,恼怒又阴狠地笑道:
“你以为你是谁,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也配这么说我?我告诉你,你就是你家老大养的一条狗,只会跟在他身后狂吠咬人而已,还真以为自己也算是哪号人物了?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强一百倍。”
说完,白兰看着寸头男眼睛上方的疤痕,冷笑一声,抬手就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寸头男横眉怒目,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要还手的架势。但白兰却丝毫不害怕,反而指着自己的脸道:
“狗东西,你打我呀?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跟你主人说,这笔生意我不跟他做了。再怎么样,我也受不了他手下的一条狗都敢朝我乱叫唤的侮辱。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如果你真有本事,就说服你主人灭我的口呀,他不是势力很大吗?你看他是会帮你这条狗出头,还是向着我,毕竟我手里可还握着他的把柄呢。要是我稍微出了一点事,他的秘密就要被公之于众了。”
被甩了一巴掌后,寸头男本来就在暴怒的边缘,白兰这一番话无外乎是火上浇油,但他却还是忍耐下来,没有向白兰发作。他看着白兰神情中的傲气和不屑,心里狠狠地骂着她。但他随即又想到老大对他的指令,心里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他想,白兰嚣张不了几天了,等到这个女人对老大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她的下场一定会相当的凄惨。
想到这儿,他收起愤怒的神情,对白兰冷笑道:
“白二小姐不愧是名门千金,脾气这么大,高傲的很呢。你说我是狗,那你亲自动手打狗,是不是有失体面呢?”
白兰正想回嘴,这时她身处的包厢的房门被敲响了。刚才那个为陆缘引和顾湘服务的女服务生走进来,对白兰毕恭毕敬道:
“白小姐,给他们的酒已经准备好了。”
眼见计划即将成功,白兰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她坐回到沙发上,懒洋洋地问道:
“我让你准备的药,你准备了没有。”
女服务员低头道:
“当然准备好了,小姐的吩咐,不敢有任何怠慢。”
白兰对女服务员摆了摆手指,好像漫不经心地问道:
“顾湘她要的那杯酒,叫什么名字来着?”
女服务员立刻回答:
“小姐,她点的是柠檬炸弹。”
白兰轻轻地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配上她今天穿的白裙子,衬得她就像是娇艳欲滴又纯洁芬芳的白色百合一样。初见她的人如果见到她笑得这样好看,这样纯美,一定会觉得她是个仙子一样的人物,但在场的寸头男和女服务员都知道,她看似美丽的笑容种蕴含着怎样恶毒的意味。
她用像夜莺一样好听的声音说:
“把准备好的药放进顾湘点的那杯酒里,多放点,加大剂量。”
女服务员迟疑了片刻,试探着道:
“小姐,那个药的作用很厉害,如果加大剂量,恐怕会对人体造成非常严重的难以逆转的伤害。这个药之前的实验者,在加大服用的剂量后,有人甚至因此双目失明——”
白兰矜持地笑着打断她道:
“那不就更好了吗?只有一个标准,不要直接把她药死就行了。对我来说,那个药对她的身体造成的伤害越大越好,我巴不得她双目失明,像耗子一样见不得光呢。”
女服务员听到她的话微微愣怔了一下,而后不敢再多嘴,应了一声就要离开包厢。
就在女服务员快要走出包厢时,白兰叫住她道:
“我让你加大剂量,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如果我发现她喝完只是晕了一阵,那我就把那些药都给你喝下去,让你代替她当见不得光的耗子,你觉得怎么样?”
女服务员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立刻道:
“是,请小姐放心,我一定按照小姐的吩咐行事。”
说完,她就逃也似的匆匆离开了。
白兰冷冷地看着女服务员离开的方向,厌恶道:
“在我手下做事,还给我来同情别人那一套,真是让人恶心。这回如果不是要找一个用完就灭口的人,我才不会用她做事呢。像她这种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我看她倒适合和顾湘那个假惺惺装善良的女人做朋友。”
寸头男板着脸,没有说话。他只是更厌恶地瞥了白兰一眼。
另一间包厢里的顾湘并不知道白兰说的那些话,她和陆缘引面面相觑,实在没什么事可做。陆缘引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尴尬,就打开了唱歌的设备,对顾湘笑道:
“你是音乐人,唱歌一定很好听吧?我想听你唱歌,可以唱给我听吗?”
顾湘接过他手中的话筒,对他眨了眨眼睛道:
“没问题。你想听什么?请你来点歌。”
陆缘引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
“我在念大学时很喜欢看《重庆森林》这部电影,你会唱同名的那首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