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看着许则棠的眼睛，就像在看着深渊里吃人的恶魔的眼睛一样，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想杀人吗？”
他打着颤不停地问。
许则棠见他这副吓得魂都要没了的样子，露出了一个堪称是轻柔的微笑，仿佛是在和情人说话一样，又问了他一遍：
“你再说一遍，谁下贱？你刚才侮辱的是谁的母亲？”
求生欲让白宁感觉到，如果他不能回答出让许则棠满意的答案，那对方就会对他做出非常恐怖的事。
此刻，他真的畏惧了，深深地畏惧了，完全臣服在了许则棠的气场之下。他甚至产生了幻觉，好像许则棠能直接轻而易举地抹杀他的存在一样。
即使在宛如深渊恶魔一样的许则棠面前，这一刻的白宁却仍旧舍弃不了自尊。
他只是不断地颤抖，却迟迟不说话。
许则棠的笑意加深了，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怎么，你现在害怕了吗？你刚才挺直了腰板侮辱顾湘和她母亲时的勇气去哪里了？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你不是把别人的人格视为无物吗？现在有人践踏你的人格时，你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白宁咬紧牙关，仍旧止不住牙齿的战栗，声音嘶哑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则棠，你别一时冲动做了难以收场的事，你以后会后悔的。”
许则棠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嗤笑道：
“你也配和我谈冲动？”
然后，他抓住白宁衣领的右手又使了更大的劲，衣领勒的白宁就快要喘不上气，双脚直蹬。
他用一种几乎称得上是欣赏的目光，看着白宁痛苦的模样，温柔地笑着道：
“难以收场的事情是你做的，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维护住这个世界的秩序而已。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不是有几个臭钱，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爹在上面顶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蹂躏别人的尊严，可以侮辱别人的母亲。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手无寸铁、两袖清风的普通人，他们不像你一样家世显赫，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去随意侵犯他们的人权。当然，我知道和你这种人谈什么互相尊重，根本就没用。
我对你不存有任何不现实的希望，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做事小心点，当你想要冒犯别人的时候，请你记住你遇见的不只是像顾湘那样心地善良温柔待人的好人，你还有可能遇到像我这样心理阴暗的疯子，你敢侮辱我爱的人，我就要让你加倍的偿还这一切。
如果你以后还是不识趣，敢再对我在乎的人造成伤害，我会穷尽我的能力，让你下半辈子过得生不如死，让你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当初的决定。我会用刀剐你的血肉，慢慢地凌迟你，让你这个傲慢自大的白痴知道这个世界究竟能有多黑暗。”
白宁感觉他快要窒息了，他甚至翻起了生理性的白眼。
他的保镖在不远处看到白宁的状态，自己无论如何也冲不出许则棠手下的桎梏，只好急切地恳求许则棠道：
“许先生，求您别伤害大少爷，求您把他放开吧！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就都别想活了！”
许则棠勾着嘴角，缓缓道：
“放心，他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有分寸。我不会伤害他的身体，我只会让他的精神分外痛苦而已。”
说完，他松开了白宁的衣领，看着对方半倒在地上，猛烈地咳嗽，低声道：
“白宁，刚才我让你离开这里，你不愿意走。现在，你想离开这里，我不愿意让你走。”
白宁抬起头，像看着恶魔一样又畏惧又憎恶地看着他。
“这样吧，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让你走。”
许则棠俯视着白宁，仿佛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废物，淡淡道：
“你要为你的言论负责。我问你，你之前说谁下贱，说谁的母亲是骚/货？”
白宁知道许则棠是想报复他，如果他不配合地说出许则棠心中的答案，那他今天恐怕不能轻而易举地走出这家餐厅。
但要他一个从小在众星捧月的恭维下长大的大少爷说出作践自己的话，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许则棠见他不肯吭声，不耐烦道：
“你确定你不回答？”
白宁战栗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恐惧，但就是不吭声。
“则棠，让他走，让他离开这里。”
站在一边的顾湘眼见这一幕，对许则棠道：
“我们走吧。”
许则棠转过头看向她。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刻，方才看着白宁时眼里的冰冷已悉数融化，盛满了温情。
“你累了吗？我带你回酒店休息。”
他笑道。
顾湘点点头，和许则棠对视了良久，才转过头对还在她身后的林绮道：
“不好意思，今晚是吃不成这顿饭了。等以后你有时间，我回请你。”
这种情况下，林绮也不好说什么，善解人意道：
“好，我们改天再约。”
许则棠对他带来的手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将白宁的保镖放开，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那些不敢妄动的人，缓缓地走向顾湘。
他在顾湘身前停下，牵住她的手，在自己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餐厅，将白宁等人抛在身后。
一走出餐厅，顾湘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许多。
“你以后不用再担心白宁这种人会来招惹你，这次事情发生了，我会就此机会向白家直接摊牌的。我要问问白潇到底想干什么，我们许家诚心诚意地和他们合作，白家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和我妻子不客气。”
许则棠的面色仍旧有些阴沉。
顾湘看着他，叹息一声道：
“我妹妹顾笙不知怎么居然和白宁扯上关系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听白宁说，他现在是顾笙的男朋友。”
许则棠现在一听顾笙这个名字就没好气，但顾及到顾笙怎么也是顾湘的妹妹，只好忍耐道：
“你妹妹和白宁在交往的事，我派去保护她的人也调查到了。顾笙和白宁是在一个派对上认识的，白宁花大价钱买奢侈品送给她，又请她去档次最高的夜总会玩乐，她就同意了。”
顾湘闻言有些不敢置信，问道：
“顾笙不是有一个外国男朋友吗？而且，她应该不是会被白宁这种纨绔子弟轻易打动的女孩啊。她是学艺术的，看重感情要胜过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