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棠挑眉看着莫姌精彩的表演,面上似乎完全不把她的行为当回事,但心里却愤怒异常。他没想到莫姌这个女人如此大胆,再三触犯他的底线,即使他已经对她发出那样的警告,她还敢来招惹自己。他暗道,肯定有人在背后给这女人撑腰。
更令许则棠不能不在意的是,莫姌居然有办法得知自己的行踪,无论她的消息来源是什么,这个消息肯定是他自己身边的人泄露出去的。
那个泄密者会是谁?看样子,之前的大换血还不够彻底,还有别有用心的漏网之鱼。许则棠垂下眼眸,他知道,他又要对身边的人进行调查了。
还有一件事令他十分在意,莫姌是怎么进入这家私人餐厅的。据他所知,这家餐厅的客人没有预约是进不来的,连大门都进不了就会被前台的工作人员挡下。
可是,莫姌不但大摇大摆地进入了餐厅,还一路走到餐厅的顶层,在VIP的包厢门口才被挡下。这么一想,这家餐厅也有问题。
想及此,许则棠的目光扫过在走廊对面的另一间包厢中端坐的几个男人。这间包厢的门没有关上,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男人接收到许则棠的目光,对他发出询问的暗号,许则棠摇了摇头,示意对方暂时不用行动。
这间包厢里坐着的人都是他随身的保镖,只有在他有安全隐患,或是听到他的命令时才会行动。
他没让他们行动,是为了弄清莫姌这女人到底还想玩什么把戏,这次来招惹他又是为了什么。
莫姌趴在地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情,惊得餐厅的老板和保安都不敢上前。
“女士,你怎么了?”
老板偷偷地观察着许则棠的脸色,一边问莫姌道。
莫姌难耐地呼痛,她的声音脆弱极了,配上她那张美丽动人的脸,让那几个餐厅的保镖心生怜悯。随后,眼尖的老板发现她身下涌出了很多血。
“你,你!她流血了!”
老板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晕过去,连忙躲到保安身后。没办法,谁让他晕血呢。
许则棠收起嘴角的弧度,现在,他明白莫姌要做什么了。
令他遗憾的是,莫姌耍的把戏老土狗血的不行。他原以为像莫姌这样的女人,能玩出点与众不同的花招。
但他还是感到意外,因为莫姌一向都十分高傲,可这一次,她居然可以毫无尊严,一点都不体面地趴在地上演戏,可见她的决心。
眼前这副场景着实有些狰狞。许则棠的眼角瞥过一个偷偷摸摸拿出手机要录像的女服务员,他拍了拍手,原本坐在对面包厢里的保镖就站起身,走到了那个服务员旁边。
几个保安将莫姌围住,但都和她有一段距离,谁也不敢上前,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你下身流血了!”
莫姌在地上用凄惨的声音控诉道: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许则棠,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渣男,你害我怀孕,让我怀了你的孩子,说好了要娶我,后来却出尔反尔,娶了那个现在就坐在包厢里的第三者!我被你害的好苦!你逼我把孩子打掉,我不愿意——”
说到这里,她开始低声的哭泣,哭得好不可怜,一副崩溃绝望的样子。
几个不知情的保安听了莫姌的话,心里又都下意识地把眉目风流家财万贯的许则棠当成了始乱终弃的渣男。
他们心里暗道豪门公子哥果然不是个东西,这些有钱人玩弄女人,把好好的姑娘都害成这样子了,真是罪过。比起之前许则棠说出的莫姌的所作所为,他们更想听到狗血淋漓的豪门恩怨,他们也不相信年纪轻轻就成为许家家主的许则棠是一个正直的人。
但比他们更有社会经验的老板却回过味来了,他明白莫姌多半是在演戏。
许则棠冷漠地看着莫姌的表演。
他可以忍受莫姌对他本人再三诽谤纠缠不清,却不可以忍受莫姌三番两次试图往顾湘身上泼脏水。他脸色铁青,冷冰冰道:
“莫姌,你给我扣上的罪名还真是耸人听闻啊。你只需要张开嘴说几句话,就能陷我于不道德的困境。你说你怀了我的孩子,你有证据吗?
我从来都没碰过你一下。如果你有证据,我愿意与你对簿公堂。可是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光凭一张嘴就想污蔑我,还用上了这么低劣的手段,真是不可理喻。”
莫姌抬起头看他,见他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目光中不带任何感情,心里的恶意翻涌而起。
但她表面上还是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真是好一个不幸被辜负的年轻女孩。她情真意切地说:
“你忘了你当时说过什么吗?
你说,你会给我一个答复,给我后半生一个依靠,给我们的爱情一个见证。可是,你食言了,不仅没有兑现承诺,反过来害我封我的口。
但是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我要伸张,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我已经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从今以后,你将永远失去我,正如我失去了我的孩子。
你等着吧,我会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你的。”
许则棠眼里的冷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懒得和你多说,立刻打电话报/警,把这个女人送去做笔录,再化验她身体下的这些血到底是什么。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对我的严重侮辱。”
包厢里的保镖全都走出来,领头的人对许则棠恭敬道:
“是!”
莫姌看着这些男人代替之前的保安将自己围住,咬了咬牙,对许则棠道: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承认我的身份,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爱人,和那个你娶得女人离婚,然后娶我做你的妻子,我就放弃追究你责任的权利。”
许则棠觉得莫姌的脑袋被门挤了,连看都懒得看她,冷笑一声道:
“我觉得你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了,我会打电话请来医生为你做全身检查的。”
随后,他转过身去,质问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餐厅老板:
“你不是说你的餐厅有着全沪城最好的私密性,最严格的安保,能让客人享受到最愉快的用餐体验吗?那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她一路吵闹,仿佛进入无人之境般走到了我的包厢门口,这中间你们的服务人员为你什么不拦下她?她方才站在门口撒泼胡闹,将我的晚餐体验完全破坏殆尽,你们也处理不了这么简单的事?”
餐厅老板流了一身冷汗,对着咄咄逼人的许则棠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苦不堪言地认了过错:
“许先生说得是,这确实是我们的大失误,是我们的内部服务出了问题,我也正在核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的错。请许先生暂且先等待片刻,我一定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
许则棠冷眼看他,说出的话更不带温度:
“满意的答复?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一天之后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能让我满意的答复,你就别开餐厅,改行去当服务员吧。”
餐厅老板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这是许则棠的威胁不会只是口头的威胁。他没想自己千般讨好最后还是狠狠地得罪了这个在沪城商界说一不二的许家总裁。
在许则棠的背后,趴在地上不断呼痛的莫姌突然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和毒蛇一样灵巧的恶意在她脸上游走。
她看着许则棠,心里升起极其强烈的报复意图。
“许则棠,”她在心里默默说,“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要让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