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许则棠和顾湘服务的那名男侍者挡在女人身前,焦虑又苦恼地说:
“您不能这样,这是私人包厢。请您先去前台等待。”
那女人不依不饶,动作粗鲁地挥开他的手臂,就要直接冲入包厢。
侍者不能让她进到包厢,又不想得罪眼前这个穿着香奈儿套裙,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年轻女人,只好硬着头皮用身体挡住包厢的门,一边对一旁的同事使眼色,一边阻止道:
“请您去前台的休息区稍等,我们会为您送上茶点。但是,您不能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进入到客人的私人包厢,请不要为难我们。”
坐在包厢里的顾湘皱起眉,那个女人的声音她有点熟悉,只是对方的语调蛮横又无礼,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优雅的精英白领完全不同。即使服务员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女人还是坚持要硬闯包厢:
“他就在里面坐着,我知道。快把门打开,快去!我要见他!”
眼见挡在自己身前的侍者不为所动,女人一咬牙,厉声对包厢里的人喊道:
“许则棠,我知道你在里面!怎么?你不敢见我吗!”
顾湘知道今天的晚饭是吃不安生了,她苦笑着看向许则棠,见到对方阴沉着脸的模样,玩笑道:
“你还真是受欢迎啊,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女孩子锲而不舍地追过来。”
察觉到了顾湘的关心,许则棠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笑道:
“与其说我受欢迎,不如说我的财富和能给别人带来的便利受欢迎。这些人之所以不肯放过我,就是因为我的身份和权力。这样的纠缠麻烦又不轻松,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这些事情会打扰到我们的独处。不过,你吃醋了吗?”
顾湘很配合地撇了撇嘴:
“我刚嫁给你时,说来也就是一周前的事,那时候你还没有这么受欢迎呢。我都有点欢迎那时候戴着眼镜,沉默寡言的你了。”
许则棠别有意味道:
“我还是我,一直都不会变。”
顾湘看着他。门外的喧哗声越演越烈,但这一切好像都和屋内的两人无关。他们只是专注地看着彼此。
那名服务员终于等到了餐厅老板亲自过来,对方还带来了几名保安。
“这位女士,您的做法破坏了餐厅的秩序——我会让保安将您带走,您最好配合。”
老板极为正经严厉地谴责女人的行为,但他注意到了女人刚才不断提起自己认识许则棠的言论。老板不仅是个狂热的美食爱好者,更是个熟知人情世故的人精,他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全都是沪城的佼佼者,对豪门的秘闻也知道的不少。
眼下,看见这个女人年轻美貌,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肯定是许则棠的某个情人。情人来闹,他如果处理的太强硬,弄不好反而会得罪了许则棠。所以,他选择了雷声大雨点小的处理方式,他对女人说的这些话其实是说给坐在屋里的许则棠听的。
女人冷着脸,充耳不闻地对着包厢内的许则棠道:
“许则棠,你给我出来!你是懦夫吗,连见我一面都不敢?”
她的叫嚣真的起了作用。
包厢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许则棠站出来,冷冰冰地看着妆容仍旧精致,但整个人明显憔悴了很多的莫姌。
莫姌看着他,心里的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我上次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许则棠并不在意她眼里的恨意,不带任何表情地面对她,“我说过,你是南图的叛徒,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对你采取措施。”
莫姌死死地盯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情绪。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只要有一点除了冷漠之外的东西。但是她固执地寻找了半天,最后还是失望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许则棠竟是如此的无情。
“你是说过那样的话,我的记忆力很好。不过,现在我又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她挺着胸,似乎毫无畏惧地看着许则棠。
许则棠不耐烦地扬起嘴角: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挑战我的底线,看看我能对你采用什么样的措施?”
莫姌笑了:
“没错。我想知道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我现在已经不是南图的总监了,托你的福,我在我的专业领域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整个沪城,乃至国际上的知名企业都不会聘请我,哪怕是给我一个最底层的工作机会。你已经让我失去了我所骄傲的一切,现在,你身为许家家主,准备怎么对付我?直接抹杀我这个弱女子的存在吗?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以及许家的势力,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许则棠看着她美丽出众的面容,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只是平淡地叙述道:
“你之所以落得现在的下场,不是因为我打压了你,而是因为你所做过的一切。你偷窃了你病重的导师的专业成果,而后又反过来诬陷他盗用学生的创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予了他致命的一击。
你这么多年来在专业领域里站稳脚步的根基就是当年偷来的成果,但你知道,那不是你的东西。而且你还不满足于只当一次小偷,在南图任职后你又偷了不少极具商业价值的消息,将它们卖给了暗中的客户。
你做了这一切,怎么还有脸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揭露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你真的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吗?”
莫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叫道:
“够了!别说了!”
许则棠本来也不准备继续说下去。莫姌做的那些事,他只是在口头上描述都感到厌倦和憎恶。
“我不清楚你是如何的头脑不清楚,才会选择跑到这里来见我。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了你。反正你的计划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功了,如果你能告诉我泄密者的名字,我会很高兴。如果不,我自有办法让你为你的无礼和冒犯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看着气不打一处来的莫姌,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平和地说着威胁的话。
莫姌却勾起嘴角:
“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无法成功?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有时候,过于自信会让一个人后悔莫及。”
许则棠对这个女人的纠缠已经感到十分厌烦,他已经做了决定。明明给了莫姌机会,对方还这么不知好歹地来烦扰他,既然如此,沪城是容不下莫姌的了。
就在他要让自己的保镖直接进来解决莫姌的打扰时,莫姌忽然做出痛苦的表情,整个人向许则棠身上倒去。
许则棠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要贴在自己身上的意图,向一边躲开。莫姌扑到了地上,伏在地上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