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冷静一下!”
叶锦笙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拦在他面前。
但许寒洲已经红了眼,根本就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一把就将叶锦笙给推开。
好在旁边的人及时反应过来,将冲动起来的许寒洲给桎梏住,拦在了外面。
叶锦笙一个踉跄,被旁边的夏皖给扶住。
“没事吧?”
夏皖拧眉温声询问,语气带着担忧。
叶锦笙摇摇头,借着夏皖的力道站稳,担忧地看向自己正在发疯的亲哥。
他好像已经彻底陷入自己的心魔之中,他们应该早点就发现的,在夏皖走的时候,就应该带他去找心理医生。
而不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许寒洲,你现在杀了他有什么用?他现在都出来自首了,真犯了事儿法律也会制裁他,你现在杀了他,是想搭上自己吗?”
裴铮个子小,脾气不小,被许寒洲一把推到一旁的时候,张口骂道!
这个逼人。
真是服了他。
三年前出事的事情,那么多人和他说过让他警惕许清颜,他偏偏听一个被收买出来顶罪的人。
现在好了,接受不了真相,怪得了谁?
病床上的男人也丝毫不怵怕许寒洲,整个人就那样懒洋洋地倚靠在枕头上,看着他们这边的一场闹剧。
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明明他,也是始作俑者。
要说季放是那把刀,季放就是用刀的人。
他勾着肆野的笑,冷冷地看着这边,好像自首的目的,就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看着许寒洲,因为这件事情而发疯。
他们不就是赛车赢了他吗,不是想先把他折磨致死吗,那他先让他们发疯再说!
男人的放肆的笑容里面,写满了一些不屑和嘲讽。
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许寒洲身上的时候,夏皖注意到了病床上男人的状态,眸光也垂下来。
她转身,抬眸看着正处在癫狂状态之中的许寒洲,脸色无波无澜。
裴铮配好了药,但是因为许寒洲的不配合,根本扎不到他身上。
男人挣扎的幅度太大,稍微不小心可能就扎到旁边人的身上,让人很是着急。
夏皖看着面前的闹剧片刻,忽然迈步,走到许寒洲的面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内响起,像是一声信号,直接让许寒洲彻底安静下来。
“闹够了吗?”
夏皖声音镇定,和三年前那个女人判若两人。
好像这世上,她再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巴掌的力道不轻,手掌落下之后,她手臂并没有完全垂下,明显地可以看到有轻微的颤抖。
看得出来,夏皖这巴掌下去,自己也很疼。
许寒洲的俊脸上也很快显露出五个巴掌印记,他偏头,目光落下正好看到夏皖微微颤抖的手。
“对不起,让你打疼了。”
半晌,男人从嘴里溢出这样一段话。
夏皖冷眼看着他,将发麻的手藏在背后,强装镇定:“如果你非要闹的话,请从这里出去。我今天来这里,只是要朝害我的人讨要一个公道,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还请许先生不要扰乱人家公务。”
话音落下,冰冷的目光就挪开,一个眼神也再不施舍给许寒洲。
一旁的叶锦笙深深地看了许寒洲一眼,虽然心疼自己的亲哥哥,但她还是选择站在夏皖那边,轻轻地揽住夏皖的肩膀,把女人给拉过来。
身后,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许寒洲也的确没有再闹腾,只是颓然地站在一旁,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
也不知道是在看夏皖,还是错过夏皖的背影盯着病床上的凶手。
又或者,谁也没看。
站在许寒洲旁边的裴铮拿着针,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给人扎下去。
毕竟现在人好像也挺平和的,这一阵扎下去,似乎也不太好。
不给裴铮思考的时间,许寒洲似乎已经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夏皖一眼,慢慢地转过身。
“我出去等,你们继续吧。”
干涩的嗓音喑哑,他扔下这句话,便走了出去。
病房里面,季放的声音重新响起来,开始继续他自首的讲述。
大致的内容其实方才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但口说无凭,他一一交代哪里放着他这几年用过的手机。
里面的聊天记录,和电话录音,还有许清颜给他转的钱。
统统都放在了一个地方,保存得很好。
这一下,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不仅如此,季放甚至还交代出来当年推出来替罪的那个团伙,有许清颜和他一起威胁他家人的录像。
钱不是许清颜出的,所以当年根本找不到证据算到那女人头上。
但季放有录像的习惯,尤其是看到那些人跪在地上求饶的时候,莫名就给人一种异样的征服感。
他录下来,想以后慢慢欣赏,谁知道竟然有一天拿来当做自首并拉出许清颜的证据。
谁能想到?
反正他自己是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愿意全都交代清楚。”
开口说话的是叶锦笙,清冷的嗓音在病房里面响起,这个问题也让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不仅仅是叶锦笙,其余的人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从这个人的种种描述上来讲,至少他曾经是唯许清颜的话是从的。
不说整颗心都在许清颜上面,但明显不是一个会出卖自己女人的人。
现在忽然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冒着自己死刑的风险也要把死去的许清颜给拉下水,实在是让人唏嘘。
总不可能是想和许清颜一起下去做一对亡命鸳鸯吧,那也不至于把他们两个人的名声都给毁尽,让许家和叶锦笙身上的脏水给洗干净。
季放虽然没多少脑子,空有一股勇气,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叶锦笙的话落,季放抬起头看向她。
那双在纱布之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半晌溢出一声冷笑:“你是上次赢了我赛车的女人,叶锦笙,对吗?”
从某种意义上,叶锦笙和季放并不熟悉。
哪怕当年有过交集,但时间也过得太久,叶锦笙不记得,季放也没有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这样的一种打招呼方式,也算是正常。
叶锦笙点头,没有否认,“是我。”
承认得大大方方。
虽然在赛车道上,是她和傅时礼共同完成比赛的,但关系应该不大。
而且她觉得,就算是她一个人,她也能很好地完成比赛。
“你很聪明,不如猜一猜,为什么我要自首。”
季放盯着叶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