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叶锦笙摇摇头,失神地看着那边的小孩。
这种奇怪的感觉还是上一次在幼稚园里面,看到那两个小孩的时候。
明明她不喜欢小孩子,她一贯觉得,人类幼兽是她一生之敌。
但很奇怪,看到他们几个,却不讨厌。
小孩的身影已经有些遮掩,隐隐约约,看得不是很清楚。
“没有头疼,为什么又问这样的问题。”
季南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许渔一和那位揽着他的女人背影。
叶锦笙失落地收回视线,“我也不知道,回国之后,就觉得到处都很熟悉。人也熟悉,景倒还好……”
就想贾宝玉对黛玉妹妹说的,好像从前见过。
如果真的见过,那怎么解释她一直在B国长大的事情。
季南逸,会骗她吗?
在叶锦笙沉思之际,季南逸已然开口:“如果你觉得很熟悉,要不要过去看看?”
叶锦笙微怔。
第一反应是兴奋。
她挺想过去看看的,去抱一抱那个小家伙。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黯然的神情,没有想过去的意思。
“算了,人家一家人在那里,过去打扰总归是不大好。”
就这么远远看着,也挺好的。
“叶小姐。”
背后,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叶锦笙转过身,抬眼就看到刚刚被她弄了一身蛋糕的男人。
“傅先生?”
她盯着那张令人惊艳的容颜,脸上扯出笑容。
男人身上的西装已经换下来,方才纯黑的定制礼服换成深蓝色,冷硬的气质稍有缓和,让人觉得更容易亲近。
很显然,不管是男人穿什么衣服,都掩盖不住叶锦笙对他的欣赏。
身上外泄的情绪哪怕是陌生人都能感受到,更别说是就在叶锦笙身边的季南逸。
不管是因为什么情况而高兴,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脚步,人稍微站得比叶锦笙往前了一点,几乎就是向傅时礼发起挑衅。
“笙笙什么时候和傅先生认识的?”
叶锦笙挽着季南逸,侧目看他,神情还很激动。
“他就是我刚刚不小心把甜品弄到人家衣服的先生,我还没得及和他道歉呢。”
说到这件事情,叶锦笙就有些愧疚。
她本就对私人订制比较了解,男人身上西装布料,起码是一平白万价格往上的。而礼服又不必其他的常服,穿一次基本上就不再穿了。
也就是说,刚刚她的蛋糕,直接毁了一件百万价格的衣服。
还只是布料,也不知道这套衣服的设计师是谁,如果比较有名,恐怕手工费都不止这个价格。
正想说赔偿的事情,叶锦笙忽然想起什么,惊讶道:“对了傅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姓叶?”
男人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子仿佛有旋涡,要将人吸进去。
星辰大海,也不过如此。
“刚刚碰到许渔一,我问他的。”
“哦。”
叶锦笙点头,在幼稚园的时候就和许渔一相互介绍过,如果这位傅先生和许渔一认识的话,也无可厚非。
“还有,我忘记和你说抱歉了。你这套礼服,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傅时礼盯着女人生动很多的容颜。
虽然和记忆里面的那张脸没办法重叠,但那些小动作和小表情,几乎是和很多年前,跟在自己身后那个小姑娘的一模一样。
如果是巧合,这个世界哪儿有那么多巧合?
胸腔内似乎有隐忍的情绪溢出,几乎花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控制住,看似漫不经心地调侃。
“方才看你对礼服有些见解,你能看出来那件被毁了的私定多少价格吗?”
言语之中,好像是说叶锦笙赔不起的样子。
一旁的季南逸道:“知道傅总年少多金,身为K11的总裁连衣服都是上百万。不过,一套衣服,我还是能提我未婚妻赔偿。”
未、婚、妻。
三个字眼似乎刺激到了傅时礼,垂在腿边的手指也悄然蜷缩起来。
男人面色并没有多少起伏,只是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旁边的人,毫不客气。
“我不缺钱,不需要赔偿。”
说着,也没有离开,视线重新落在叶锦笙身上。
很显然,他是不要钱,但是不代表不要其他的补偿。
在男人的视线下,叶锦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忽然弱弱地举起手。
“你不要钱,要不然,我赔你一套衣服?”
似乎是怕傅时礼不相信她的手艺,她还撩拨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宛如动态的水墨画就在裙摆上耀耀生辉。
特殊的衣料和图案的剪裁在灯光下发出光芒。
叶锦笙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旁听的情况下,低声开口:“这套礼服就是我自己设计的,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赔你一套更好的。”
“我没有女伴,不需要女士晚礼服。”
傅时礼道。
叶锦笙瞪眼,“我也会做男士私订的啊。”
那小表情似乎就在说,瞧不起谁呢。
好像她只会一样手艺似的。
“行。”
唇畔牵扯出一抹弧度,但转瞬即逝。
饶是如此,也像是刻在叶锦笙的脑子里。
好像蝴蝶浮动,惹得花瓣摇曳。
他真的好漂亮。
“叶小姐——”
“笙笙。”
季南逸轻轻地推了叶锦笙一下,让她回神,“人家傅先生在叫你。”
“啊,对对对对不起!”
叶锦笙耳根子烧起来,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她居然盯着人家看呆了!
但傅时礼好像并不在意,轻笑了一下, 双眸在两个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很是客气。
“关于礼服,我有些小挑剔,能不能到那边商议一些细节?”
顺着傅时礼的视线看过去,叶锦笙一眼就看到方才和许渔一打闹的小孩。
心里忽然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就想跟着傅时礼过去。
身侧,季南逸忽然低呼了一声。
神情痛苦地按了一下眉心。
“怎么了?”
叶锦笙的注意力被拉扯回来,担忧地看着季南逸。
“你是不是也头疼了?带药了没有?”
担忧的神情落在旁边男人的眼底,漆黑的眸光也慢慢暗沉下去。
傅时礼嗓音也冷硬下来:“季先生似乎不舒服,需要我给医生打电话吗?”
季南逸抬手,“不必,我自己就是医生,老病了,休息一下就好。”
他神情痛苦,皱眉道,还不忘宽慰旁边的女人。
“别担心,不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