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叶锦笙是在昏迷之中的,睁眼醒过来就是在那间房间里面,根本没有机会观察周围的地形。
现在看来,安德鲁这套别墅修建的位置还挺巧妙。
依山傍水,从后门出去就是一座深山,即便是有人要追上来,也得先越过他们别墅区的建筑,再沿着那条小路追上来。
且不能几辆车同时驱使,小路只能容纳一俩车身行驶,如果超车的话,多多少少会发生意外。
也就是说,傅时礼他们原本就在外面耽误了一些时间,眼下想要再追上来的话,已经被拉开距离。
叶锦笙甚至还想到另一个层面。
如果安德鲁早已蓄谋已久,在几年前就开始谋划这座深山,作为自己的一个藏身之所,那么是否意味着,他还有更大的阴谋?
但也未必。
可能只是他的一个后路,阴谋应当不至于。
毕竟对于安德鲁来说,B国皇室的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干净,就来到这边,实在是一个非常愚蠢的行为。
顶多,就是狡兔三窟的其中之一。
天色越来越黑沉,越往丛林深处驶去,叶锦笙的心也越来越沉。
她索性直接闭上眼睛,灵活的手指在身后的绳子上慢慢摸索,试图找到寻找逃走的时机。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车子陡然停下来。
她警惕十足地睁开眼睛,而车内除了司机的剩下两个都迷迷糊糊地睁眼,好像睡了一觉刚醒过来。
叶锦笙也顿时垂下眼帘,整个人故作松懈地靠在车后座,仿佛十分疲倦的模样。
副驾驶的女人拿了一瓶水,拧开之后看向叶锦笙,“要喝点吗?”
叶锦笙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把她下巴接上,给她喝点水。”
那女人从扔过来两瓶矿泉水,自己已经仰着头大口灌起来。
旁边的保镖还有些不安,看了一眼手上的两瓶水,又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女人。
“可是姐,万一先生责怪怎么办?”
那女人转过头,看了一眼叶锦笙。
倚靠在后座的叶锦笙故作无辜地抬起眸,被反锁的双手稍微动弹了一下,可能是因为这个姿势有些憋屈,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也十分可怜。
“只要人不跑了谁会怪你,再说了,先生的女人一直遭这种罪,到时候没照顾好还不是我们的错?”
那女人语气有些暴躁,但看起来,在这群人里面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应该是一个跟在安德鲁身边比较长久的。
叶锦笙正想着,旁边的保镖已经伸过来手,这也是叶锦笙头一次这么配合。
接上脱臼的部位,她疼得又是双眸泛着水光,有些窒息。
反锁在背后的双手也在那瞬间紧握成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迟早,要把自己所经受的,也让安德鲁那个混蛋受一遍!
“喝口水吧。”
旁边递过来一瓶水,正好凑到叶锦笙嘴边。
叶锦笙好像还没有从疼痛之中缓和过来,看到面前刚拧开的水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这好歹是当着自己的面打开的,不至于在她面前下药。
“谢谢……”
缓解了喉咙的干涸,叶锦笙不忘向旁白的人道谢。
“不、不用客气。”
拿着水的保镖有些不好意思,结巴着别过脑袋,把水给放好。
她眼底的水光未散,这幅强忍着不哭出来的模样让人容易生出怜爱之心。
明明方才还是把这群保镖踩在脚底下的女人,这会儿虚弱地依靠在车后座,总归是让人心疼的。
更别说,叶锦笙还是一个姿色不错的美人。
美人一向是有容易被原谅的资本。
哪怕是刚刚还揍过你。
别说是这位保镖,就算是副驾驶座的妈妈桑,都忍不住转过头过来打趣。
“你若是在别墅里也这样听话,这会儿可舒服了,哪里会受这么多苦头。”
叶锦笙垂着眼帘,语气虽然低哑,但言辞可不客气。
“你们伯爵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不低头,大家心里应该都清楚。”
那女人轻笑,“你是挺有骨气的,怎么还是喝了我们的水?”
叶锦笙垂着眼帘不说话。
在车内的几个人看来,她是言行不一,说不出话。
不过她自己却是有考量。
凭什么不喝他们的水?
水又做错了什么。
只有吃饱喝足,恢复体力了,她离开的机会才更大不是吗?
而不是坐以待毙,强撑着自以为是的骨气,最后饿死渴死。
又或者是透支身体的能量,又觉得自己能够逃出去,最后再被这群人给抓回来。
方才在别墅里经历过的,叶锦笙可不想再受第二次!
驴都不会掉进同一个坑里两次,不是吗?
车子又重新驱使,前面的道路有些平缓,在灯光的映照下,叶锦笙也稍微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她没想到,这样的深山老林之中,竟然开发了这么一座天然的营地。
看来,这狡兔三窟,还当真是设计得不错。
车子在营地的中央旋转了一圈,好像是某种仪仗队的架势,最后排成一个半圆在场地旁边停下来。
待中间那俩车上面的人下车之后,所有的车也亮灯,然后熄火!
一开一关训练还算有素,这是叶锦笙唯一对他们的夸赞。
场地中央已经用备用电源开了灯,叶锦笙也被保镖拽着从车上下来,带到安德鲁附近。
并没有靠得很近,可能是身旁的保镖害怕叶锦笙再来一次口水,让自己受到惩罚,也让叶锦笙再受一次罪。
至于叶锦笙自己,还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
她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方才驱车进来的地方已经被人用灌木从围起来,从里面看,就像是一个被树木包裹着的圈养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让人想象到这些车到底是怎么开进来的。
暗藏机关,原来如此。
现下的灌木丛一遮挡,就成了封闭圈,如果不靠着双腿,就是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她得偷偷地自己逃出去。
“叶小姐这是累了?这会儿竟然这么乖了。”
从车上下来之后,安德鲁丝毫没有被追的自觉,整个人反而悠闲起来,杵着那只黑色的礼杖朝着叶锦笙走过来。
叶锦笙不动神色地抬起眸,遮掩住自己方才的所行。
“安德鲁先生不怕再被我吐一脸吐沫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