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刻的心情,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羡慕。
像是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给对方,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能够容忍。
不过她也不是悲观的人。
一开始就了解过叶锦笙与她的丈夫,青梅竹马已经长大,还有两对双胞胎小孩,中间经历过多少或许外人不知。可无论如何,见他们现在这模样,想也知道是历经磨难更加交心的。
她才和沈长泽认识几天。
近来学习的礼仪也教会她,时刻保持着自己的仪态,万万不可做出让皇家有失容颜的事情。
那边,叶锦笙也看到她过来,笑着打招呼,“嫂嫂。”
许寒洲轻嗤了一声。
叶锦笙没忍住踩他一脚!
这狗男人。
不过这点小动作谁也没有放在心里,人都到齐了,自然是和和气气地开始坐着吃饭。
面上是和气的,不过暗地里却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较劲。
尤其是沈长泽一坐下来,明显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有了很大的变化。
“还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已经领了证,先敬大哥一杯酒,祝大哥和嫂嫂白头到老百年好合。等到时候补办婚礼,再给你随上份子钱。”
傅时礼坐在沈长泽的对面,与沈长泽对视上,举杯冲他送过去。
当初那件事情,始终都是傅时礼的心口的一根刺。
不管如今沈长泽是怎么想的,抢走叶锦笙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在他这里抹去。
“借你吉言了。”
沈长泽举杯回敬,温雅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别说是在场的大人,就连叶安安一个小孩都看得出来,只得默默地低着头吃饭。
手心手背都是肉呀,亲爸爸如果维护了,沈爸爸也会伤心的。
所以还不如不说话。
在场最不淡定的自然当属秦寻,她虽然对叶锦笙颇为好感,可了解过以前的事情后,心里也开始不淡定起来。
任凭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男人因为其他的女人较劲,哪怕她知晓,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可能,但只要想想,这个女人在自己丈夫的心里位置不少,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秦寻已经很刻意地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可到底是没有办法完全控制,情绪不高。
叶锦笙是第一个发现的,当即就在餐桌底下伸出手,拧了他手臂一下。
傅时礼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地转头瞥了叶锦笙一眼,“想吃什么?”
仿佛她的警示只是为了问要吃东西了。
叶锦笙瞪他。
傅时礼视若罔闻,默默地拿了虾过来给她剥。
她对海鲜极其挑剔,除了新鲜的虾基本上不吃其他的海鲜,但又嫌弃剥虾很麻烦,索性又不吃。
除非有人给她剥好放嘴边。
于是这场晚宴,除了这杯酒的较劲后,全场就是傅时礼在给叶锦笙投喂食物。
至于餐桌上的其他人,几乎被无视掉。
秦寻是看了一晚上他们两人的互动,哪怕只是傅时礼给叶锦笙夹一个菜,都能看出很多东西。
比如吃到了一口不好吃的,她就会把食物放进傅时礼的碗里,又比如尝到了味道不错的,她会把傅时礼碗里的东西抢过来,偶尔还会有一些其他的小动作。
俊男靓女,很像是在看一部偶像剧。
以至于晚宴结束,秦寻自己都没有吃什么。
一来是她不好意思,她胆子小,伸筷子的时候手都会抖,所以只有摆放在她面前的食物才会被她光顾。而这样的晚宴也不会上米饭等主食,桌上的食物如果不多吃,定然是吃不饱的。
她也不贪嘴,遵循着皇室的礼仪,每一样食物伸筷子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到了三次就会放下餐具,拿毛巾擦拭一下嘴角。
矫情又做作,她心想着,又不得不融入这样的环境。
直到碗里多出一块肉的时候,秦寻还愣了一下。
沈长泽头都没抬,放下公筷:“我看你一直没吃什么,今天的食物味道还不错的,多吃一些。如果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和我说。”
“沈爸爸这是忽然开了窍,懂得关心人了呀。”
叶安安都忍不住打趣,笑眯眯地看着沈长泽。
沈长泽抬眸,“小丫头都知道调侃长辈了?”
叶安安吐了吐舌头,朝着许寒洲伸出碗,“舅舅,我想吃虾。”
她的口味完全遗传叶锦笙,她是小辈,想吃什么自然敢开口。
秦寻只觉得自己在这张餐桌上像是一个局外人,哪怕自己身边坐着的是自己的丈夫,可她连自己想吃什么都不敢说。
叶锦笙吃得差不多,放下了筷子,“我看大哥是比我哥还不如的直男,安安说错了,他才没有开窍呢!”
沈长泽抬起头望她,“怎么说?”
叶锦笙得意洋洋,“大哥,老婆是用来哄的,我上次就教过你了。平时带带礼物是绅士基本的素养,餐桌上的绅士礼仪你也不要忘了呀。不要等着嫂嫂说她吃什么,人家是矜持姑娘,你得看她喜欢吃什么,主动点给她好伐。”
叶锦笙忍不住埋怨,用公筷给秦寻夹了一块小酥肉。
人家姑娘都望着这道菜看半天了,也不见伸出一次筷子,等着沈长泽去哄人家,黄花菜都凉了。
亏网上都传言他是一个贵家公子一般的绅士,呸!
分明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老直男!
秦寻受宠若惊地接过叶锦笙送过来的食物,心情十分复杂。
她着实也没有想到,叶锦笙会在餐桌上直接教育沈长泽怎么哄女人。
咬着嘴里的食物,秦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想这场晚宴赶紧结束,她已经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心有所感,等她这口肉吃完,叶锦笙和叶安安已经离了桌,已经有人离开,其余的人自然就随意了很多。
秦寻不想一个人继续吃着,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我们也离席吧。”
她温温柔柔的,整个人和前几天闹着要离婚的模样判若两人。
沈长泽知晓她是与这桌上的人不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吃饱了吗?没有吃饱的话,再坐一会儿。”
秦寻立马摇头,“吃饱了!”
就算没有吃饱,她也不会说实话。
人都走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吃多丢人。
沈长泽也没有勉强,轻轻嗯一声牵起她的手,“那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