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病态的皙白，像是电影里面吸血鬼的模样。
叶锦笙身上穿着裙子，沈长泽身上也没有带纸巾的习惯，她哭得脸上有些有些难受，最后还是接受了许渔一的手帕。
“谢谢许总，”叶锦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捏着男人的手帕，“可以问一下许总的手帕在哪里定制的吗，我到时候还给你。”
许渔一很绅士，“不用，看叶小姐合眼缘，手帕随意处置就好。”又觉得不妥，补充道，“扔了就行。”
毕竟手帕这东西太私人，如果留在身边的话，让人知道难免多想。
叶锦笙也没准备留着。
她是做设计的，对布料也有研究，普通钻料一米就要一万多，这方手帕虽然低调，但触感很好，估计价格更往上。
说不定许渔一扔的这方手帕，普通人都能买下一套房子。
“那不行，朋友交情是方面，但我不能占你便宜。”
叶锦笙态度很强硬，看了一眼沈长泽，对许渔一十分客气。
“听说许总和我哥哥还有生意上的来往，你是生意人，也应该清楚物质这些东西应该和人情分开，还请不要推辞。”
“叶小姐似乎分得太过了，今天又不是谈生意。”
许渔一那张病态的脸笑容加深了两分，听到叶锦笙的话，意外地看向沈长泽，“原来沈总是叶小姐的哥哥？”
莫名生出的敌意让沈长泽也有些错愕。
许家的人，个个都是有手段的。
譬如许寒洲，看似风流公子吊儿郎当的，脾气也不好惹，但真的要动真格，谁也不敢惹那个霸王。
至于面前的许渔一，第一眼看就是天生的贵胄公子，气质不凡。
他待人处事很温和，沈长泽同他谈生意没吃过亏，可也没在许渔一手上占到更多的便宜。
这张温和的皮囊下面，藏着一颗玲珑心，让人不敢轻视。
他点点头，还算客气：“是。”
许渔一的敌意显然更加明显，温和的话头里划过一丝寒意：“沈总是叶小姐的哥哥，怎么不同姓？我记得叶小姐的外祖，也不是姓沈吧。”
沈长泽小时候对于自己的身世有些避讳，如今回到沈家，也已经和解。
安抚了一眼担忧的叶锦笙，耐心解释。
“我小时候和父母走散，是锦笙母亲领养我，算是锦笙名义上的哥哥。”
许渔一扬眉，“原来如此。”
叶锦笙已经觉得许渔一问的太私人，皱着眉有些不悦：“手帕的事情还是谢谢许总，到时候AN家设计的新款会给许总留着。不过我家私事，还是不方便和许总多说。”
许渔一笑着瞥了她一眼，“不用那么客气，锦笙妹妹。”
咬出后面几个字眼让叶锦笙有些尴尬，许渔一的手机正好在此时响起。
他旁若无人地接起，恰好打断了叶锦笙的话头。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让许渔一意有所指地看了叶锦笙一眼。
“知道了小叔叔，我马上就过来。没出什么事儿，碰到了一个漂亮的妹妹，忍不住打声招呼。”
挂断电话，叶锦笙就忍不住开口：“许总，我们之间应该的关系，还是保持客气一点……可以吗？”
她试探地开口，一脸为难。
许渔一却是一脸理所当然，“锦笙妹妹难道很讨厌我？”
“那倒是没有。”
叶锦笙实话实说。
虽然许寒洲和许渔一都是两个神经质，但说实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哪怕是许寒洲犯下这种错，叶锦笙也是恨铁不成钢，而非厌恶。
放在其他人身上，她怕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但对于才见过两面的人，开口称呼就那么亲切，她不习惯。
一旁的沈长泽出面维护，“锦笙比较内向，许总也不像是自来熟，还是慢慢地交朋友比较好。”
许渔一轻笑了声：“是么？习惯就好，我还挺想要一个妹妹的。”
叶锦笙脸色难看起来，“许清颜小姐听到这话，恐怕会很难过吧。”
提及许清颜，许渔一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我小叔叔闲着没事儿，非得发善心要养那么茶里茶气的东西，许寒洲觉得是他妹妹，我可不承认。”
说这番话的时候，许渔一语气里夹杂着不屑，嫌弃就差没写到脸上。
叶锦笙有些意外。
没想到许渔一竟然那么讨厌许清颜，甚至还知道茶里茶气这个形容词。
“行了，不和你们聊了，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吧。”
许渔一看了一眼手机，回了一条消息，终于道别。
他看了一眼叶锦笙的脚，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提醒，“地上石头多，回家记得保护好。”
说话，才转身慢悠悠地离开。
叶锦笙也这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脚心传来的阵阵刺痛。
“能走吗？”
沈长泽看出女人的窘迫，出声询问。
“没事的，我哪儿有那么娇气。”
叶锦笙拍了他一下，把中途被甩掉的鞋子穿好，忍着疼痛慢慢往车边挪。
在监狱里面那么久，她要是这点疼都忍不住，还能活到现在？
沈长泽忍不住去扶她，垂下的眼眸情绪翻涌，“你要是一直能娇气着，就好了。”
当年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哪里吃得来苦。
别说打赤脚在地上走，哪儿碰到了都要哄个半天。
叶锦笙倒不以为然，“哥哥一会儿也可以给我买一份甜品啊，现在也娇气着呢。”
沈长泽脸色好转，轻笑声，“行。”
-
医院，许寒洲的病房。
上好药的男人脸色阴沉得让人不敢靠近。
他一直盯着手机，那边发过来的文件很大，正在等解压，等得人心烦气躁。
正在给许寒洲上药的护士额头冒着冷汗。
原本以为是一件好差事，京城许少，听说对女人出手一向阔绰，谁能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位冷阎王。
病房的门被人敲了敲，走进来两个人终于让房间里面气氛缓和了一些。
“不是说你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么，怎么伤口这么严重？”
带前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含着怒意和担忧，更严重的责备又说不出口。
许寒洲放下手机，有些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视线落在旁边的女人身上。
“我妈她，什么时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