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吗?”
叶锦笙窝在他怀里,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宠物一样,恨不得融进他骨子里,紧紧地贴着他。
傅时礼轻而易举地抱着她,脸色不大好看,但克制着嗓音耐心哄着。
“有点发烧,温度不高的话我给你找点药,如果烧得太厉害,一会儿去医院。”
叶锦笙摇头,像个失去糖果的小孩:“不去医院,讨厌医院。”
生病的人总是希望有人能在身边陪着,叶锦笙也不例外,起初那点心塞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紧紧地贴着傅时礼,只要男人在旁边,就已然足够。
傅时礼把她放在床上,额头贴了一下,试探着温度。
不是很烫,应该只是低烧,不去医院也没什么大碍,不过肯定是要把烧退下去的,幸好搬回清溪别墅这边李简然已经买了不少药,家里也不缺。
他给叶锦笙盖好被子,去翻药箱看看有没有冰贴,人还没走就被那只手给拉住。
“傅时礼,你别走,不要丢下我……”
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语气是下意识的,十分可怜。
傅时礼蹲下来,手指落在她的头发里,“笙笙?”
她其实是很冷的,但正在发烧,温度在傅时礼的掌心又觉得有些烫。
“傅时礼,我生病了。”
女人睁开眼睛,双眸中蓄着水光,楚楚的模样让傅时礼心脏像是被人揪了一下。
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生病的,可能回家的时候就不舒服,他还故意在那儿闹她,心想着哪怕把她弄生气,也证明她是在想自己的。
“嗯,你生病了。”
傅时礼指腹在她脸上摩挲,带着歉意地亲吻她。
叶锦笙偏头躲开,发热的脸蛋贴着他的掌心,“傅时礼,我生病了,你会不会嫌弃我,要把我给扔了?”
她像是喝多了在说糊涂话。
傅时礼眉头紧蹙,语气也严肃了几分:“别说胡话,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找药,好不好?”
再拖下去,这低烧也能被她拖成高烧。
感冒就开始说胡话,这是哪儿得的毛病。
他抽出手,女人眼角的泪水也慢慢地滚落下来,正好砸在他的手腕上。
很烫。
傅时礼心顿时软了,有些无措地把她眼泪擦干净,“我带着你一起下去,好不好,嗯?”
叶锦笙自己坐起来,手背抹了一下眼泪认真点头,然后就朝着傅时礼伸出双臂。
就宛如几岁的孩童。
傅时礼黑眸也沉下去,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给叶锦笙找了一件外套披上,再抱着她下楼找医药箱,全程就是在照顾小孩。
冰贴给她敷上后,傅时礼忙了一身汗,倒是怀里的小女人睡得正香。
红彤彤的脸蛋像极了每次逗她时恼羞成怒的模样,只不过没有生病时那么可怜。
她睡得也不是很安稳,在傅时礼要离开的时候,她抓着他衣角的力道就又开始用力,一点都舍不得松开,好像稍微一松开,就会再找不到人一样。
“傅时礼……”
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可怜的声调,从眼角也滑落一行清泪,好像做了一个多委屈的梦。
“嗯,我在这儿。”
傅时礼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轻的声调溢出。
女人埋在他的怀里,虽然是无意识的呢喃,但一字一句却很清楚:“傅时礼,你别不要我……”
“不会的,笙笙,你不要乱想。”
他当她做了一个噩梦,可能梦里是自己抛弃她的模样,所以才会这样可怜又无助地祈求。
像是被秋风摧残的花朵,可怜得让人舍不得种植在外面,愿意为一朵鲜花而建造一件暖室。
“不会丢下你,不会的,不要乱想。”
叶锦笙像是陷入梦魇之中,哭着自顾自答:“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你记得和我说,不要骗我。你别骗我……”
傅时礼擦她眼泪的手指直接顿住,黑沉沉的眸情绪开始涌动。
一直到怀里的女人吃了药终于不在喃喃自语,傅时礼才将她放回床上,盖了被子离开。
已经凌晨两点。
他沉默地看了叶锦笙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属于了一串数字,解锁。
叶锦笙是被光线给闹醒的,睁开眼房间已经是阳光遍布。
夜里发生的事情不是没有印象,但却不大自己说过什么,她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又直接倒进被褥里面,将被子盖过脑袋。
她做过什么啊。
“醒了?”
男人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刚睡醒就听到这样磁性的声音无疑是一种福利。
“饭菜已经做好了,是下楼去吃,还是我给你端上来?”
叶锦笙掀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表情十分复杂:“傅时礼,昨晚我是不是书房去找你了?”
傅时礼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大概是刚做完饭,身上还有点淡淡的烟火味,和男士香水融入在一起,但并不难闻,反而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
但叶锦笙此时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只惦记着昨晚自己到底有没有说一些奇怪的话。
傅时礼噙着笑意,“是去找我了,想起什么了吗?”
叶锦笙盘腿从被褥里面坐起来,表情很严肃,似乎在努力地回想做过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只记得我去找你,然后你说我生病了,之后我就想不起来了。”
越往仔细的地方去想,头就越疼。
像当初她和季南逸在一起的时候,那空白的三年试图想找到自己是谁,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傅时礼也看得出来她神情很痛苦,开口制止:“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收拾一下下楼吃饭,嗯?”
叶锦笙头疼欲裂,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病还没好,还是因为当年留下的后遗症。
反正很疼,很疼……
“笙笙?”
傅时礼黑眸微缩,满脸担忧,“不要再想了,笙笙,别想了!”
唤不回她的神志。
他眉头紧蹙,低下头堵住了那张有些苍白的唇。
清冽的味道涌上大脑的时候叶锦笙也在瞬间清醒过来,像是一剂止疼药,灵的离谱。
“傅时礼……”
她被亲的有些发软,红着脸趴在傅时礼的胸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我都还没刷牙。”
傅时礼低眸看她,见人脸色终于正常,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头还疼吗?”
叶锦笙摇头,“不疼。”
她也不肯从傅时礼怀里抬起脑袋。
傅时礼低笑,“又不是第一次亲,笙笙还害羞?要不然,你去刷个牙,再给你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