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笙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傅时礼。
“你知道我和周容琛来了医院?你看到我,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很重要?”
傅时礼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
叶锦笙撑着下巴看他吃东西,“就是好奇而已。”
如果是他看到,说明她直觉不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的很高兴。
“裴铮下午查房的时候顺口提的。”
傅时礼却不承认,他抬眼看她,一字一句,嗓音淡淡。
“你没来看我。”
叶锦笙轻轻哦了一声,心里的小情绪低落下去,说不清楚什么感受。
明明也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虽然她是故意不来看他的。
“反正这会儿要来给你送饭,来不来看你,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吧。”
大抵是没胃口,傅时礼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叶锦笙看了又觉得心疼,她稍微靠过去一点,脸上扯出笑意。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谁让你今天对我那么凶,还为了时向雪那个女人气我。”
女人身上的馨香飘过去的一瞬间,傅时礼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手指在膝盖上紧握成拳。
叶锦笙还浑然不知,“你先说说,你跟着时向雪演什么戏呢?”
“叶锦笙……”
傅时礼倏然从沙发上起身,那躲避她的样子带着仓皇而逃的意外,好像叶锦笙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叶锦笙抬起的手指就这样直直地僵硬在空中,一颗心也慢慢地沉下去。
“傅时礼,你怎么了?”
她心上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无意识地蜷缩成拳。
男人背对着她,叶锦笙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她没再开口叨扰傅时礼,只隐约觉得不对。
病房内静悄悄的,令人有些透不过气。
叶锦笙手指松了又紧,直到视线略及到无名指上闪烁光芒的戒指时,一颗心才慢慢镇定下来。
她解释:“下午的时候,琛哥给我打电话,说叶恒出了事。人找到之后基本上已经没气了,送到医院就走了。我和叶恒谈了交易,这段时间也一直拜托琛哥在照顾他,所以就来医院看了一眼。”
至于没来看傅时礼,方才就算已经解释过了。
站在窗台前的男人情绪似乎好了一点,呼吸明显比方才安稳很多。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灯火通明的城市让人心神安宁。
他安安静静地听完叶锦笙的话,转过身漆黑的眸子落在叶锦笙身上,喉结微动。
“叶锦笙,我们离婚吧。”
冷不丁地,他忽然开口。
也许是曾经听过这句话,叶锦笙脸上表现得还算镇定,但心里还是不由得颤了一下。
她双手交叠在腿上,指腹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
好半晌,才抬起头。
“傅时礼,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大概是怕男人不记得,还温声地解释。
“你以前对我说过一次离婚,这一次的原因是和上一次一样,还是因为别的?”
她认真地盯着傅时礼,脑海里面只重复着那次男人说离婚时的画面。
彼时还算情浓。
她清楚地记得傅时礼说完之后,看着她失落伤心的目光后,眼底浮起打趣的笑意。
随后,那温热的吻就落在她的指尖,温温和和的触觉顺着手心的戒指传到心脏处。
记忆犹新。
她也不敢忘,不想忘。
但此时的傅时礼,眸光太过冰冷,让叶锦笙无法和当时的男人联想在一起。
可明明不久之前,他们一起在卧室看相册的时候,好像回到曾经。
男人没开口解释,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和上次的情况一样。
她轻轻地扯出一丝笑,染上几分自嘲。
“你没想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该太贪心。但你至少应该告诉我,这次的理由是什么吧?”
从她出狱之后,好像生活的一切都走入正轨。
可能是老天爷看她以前太倒霉,就分给她一点幸运,那些失去的东西慢慢地让她重新找回来。
是她太贪心了吗?
所以这点幸运又要被颇多,让生活增加一点蜿蜒曲折。
“一定要理由吗?”
傅时礼沉沉地看着她,清冷的声音不含一点感情。
叶锦笙撑着下巴,漂亮的脸蛋看不出情绪,“离婚也不是什么小事,何况双方长辈也得告知一下,你不说一个理由,不怕我哥哥揍你?”
故作调侃的话语没让叶锦笙好起来,她抬着头,眼眶都泛着红。
她知道傅时礼有本事。
哪怕现在她怀着孩子,只要他想,这婚照样可以离。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离婚后果是什么?”
叶锦笙盯着不发一言的傅时礼,耐着性子分析。
“不说外界媒体,也不说圈子里面的人,光说傅家和许家。我个人是无所谓,只要孩子都归我,你爱怎样都怎样。但你该明白,我哥什么性格,许家又会做出什么反应。你总得,”
说到后面,叶锦笙实在忍不住,停顿了一下。
“你总得给他们一个合适的解释吧。”
说完所有的话,叶锦笙红着眼睛盯着傅时礼,仿佛听不到一个解释,她势必不会罢休。
“理由,很简单。”
傅时礼终于开了嗓,声音清冷得好像染上了窗外吹进来的秋风。
“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也不记得曾经怎么和你相处。既然只记得从前,你也应该明白,我以前并不喜欢你。”
“你胡说!”
叶锦笙终于没忍住,眼泪不争气落下。
她慌忙地抹掉,不愿意在男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如果你不喜欢,那天晚上你看相册的时候,又为什么要说那些令我想歪的话?”
如果不喜欢,她当时的高兴又算什么?
自作多情吗?
傅时礼盯着她,“我当时说什么了?”
“你说,你不讨厌我。”
叶锦笙脑袋一片空白,明明只有几天时间,但好像记不清当时具体说了什么。
他还说什么了?
她不记得,不记得更重要的一句话。
傅时礼打断她的思绪,一如既往的淡漠:“我只是说不讨厌你,没说喜欢你。”
一句话,像是击溃下叶锦笙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她不置信地抬起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不见黄河不死心地询问:“你既然不记得,那这段时间,你的维护又算什么?”
“你是傅太太,我维护你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