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笙,我是看在傅时礼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许寒洲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黑眸中噙着冷意,“你也知道这株药草有什么作用,对于别人来说就是一株废草,可需要的人千金难换。我既然要拍下,自然是有用。你让我去找别的法子,你怎么不去?”
叶锦笙自己也知道这番话有多么可笑。
但夏茗已经昏睡三年了,当初如果不是他挡在自己面前,那么现在醒不过来的就是自己。
她眉头紧蹙,脑海里面思索着某些重要的线索,再次坚持。
“许少,你要这株草药无非是为了给你妹妹治病。但从目前来看,许清颜能跑能跳,她还有时间。我朋友已经躺了三年了,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醒过来,能不能承一个人情。”
若非必要,叶锦笙是不愿意把这些话给说出口。
但机会可遇不可求,这次错过了,还不知道下一次在哪儿能找到。着
药草的消息有人放出,叶锦笙会知道在场的人并不奇怪,只是偏生就这么巧,这药草只有那么一株。
女人脊背挺直,漂亮的脸蛋上尽是担忧。
她出现在外人面前的时候,一贯是骄傲在上,很少用这种求人的语气。
许寒洲脸色好转,也知道若非有难处,她绝不会朝他低头。
“抱歉,这株药草不能给你。”
男人后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歉意,手指落在西装口袋里,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叶锦笙咬着唇,瘦弱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身旁的周容琛伸手扶了她一下。
望了周容琛一眼,叶锦笙开口:“许少,我求你,看在我朋友也曾经帮过你的面子上。令妹如果有需要,我也会尽力帮助。另外,我知道许少来江城另一个目的是AN家的合作案,如果你愿意让出这株草药,AN家永久代理权愿意签给许家,价格随便你开。”
话落,许寒洲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旁边的傅时礼先沉下了脸。
男人深邃的目光朝着刚刚伸手的周容琛瞥过去,脸色阴晴不定。
察觉到带着敌意的目光,懒洋洋站在一旁宛如骑士的周容琛只是懒慢地扫过来,不屑地轻笑了声。
四目相对,势均力敌。
“AN家的永久代理权?”
片刻之后,许寒洲终于有了一点兴趣,朝着叶锦笙看过去,“免费拿过来也行?”
叶锦笙毫不犹豫点头,“如果许少愿意让出这株草药,可以谈。”
许寒洲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不肯定,只是可以谈。你就算再和AN家怎么有关系,也不是你一句话能拿下来的事情。再者,我许家拿到AN家的代理,是锦上添花,不是非他不可。懂吗?”
淡漠的黑眸朝着叶锦笙看过来,平日里懒洋洋的风流公子在谈及正事的时候,叶锦笙竟觉得有些压力,主动权根本不在她手上。
她张了张嘴,忍不住再一次拿周容琛说事:“许少真是半分薄面都不愿意给吗?毕竟以后指不定真的有需要我和琛哥的时候,你愿意让出这株草药,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能说一声。现在医疗这么发达,许小姐肯定有 机会的,不是吗?”
琛哥。
叫得倒亲切。
叶锦笙一番话落,对面的两个男人脸色都不大好地朝着周容琛看了一眼。
许寒洲这脾气还上来,“别拿上次的事儿拿乔老子,一个女人而已,请你们帮忙是怕出人命,最后人还不是老子自己抓回来的。”
话说的有些过分,最后看着一脸绝望的叶锦笙,声音戛然而止。
一旁的傅时礼睨了许寒洲一眼,“同她实话说,别胡言乱语。”
拧了拧眉,许寒洲道:“这株草药,不是给清颜的。她身子不好,但早就有别的办法给她治病。是我母亲,六年前出了车祸,至今昏迷不醒,和你那位朋友一样,所以这株药我不能给你。”
六年。
出车祸。
特殊的词汇仿佛一根根钢针刺进叶锦笙心里,女人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呼吸声有些不对劲。
但她也听出来许寒洲的意思,知道是自己强人所难,“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刚刚打扰你们了。”
昏迷六年等到这次机会,她这三年比起来,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但如果未来漫漫数十载,夏茗都要在昏睡中渡过,她要如何?
叶锦笙有些迷茫,漫无目的地不知道该往哪儿冲撞,好像迷路之后终于看到星空指路,最后又被乌云掩盖。
她面对着傅时礼他们,在门边的角落里,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双眸无神。
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是傅时礼,黑眸微缩,担忧地朝着叶锦笙走过去。
“笙笙。”
肩膀上传来温热的力道,熟悉的气息环绕而来,让叶锦笙鼻头微酸,手脚冰凉地贴近男人。
感受到女人寻求依靠,傅时礼扶住女人的腰。
“别担心,你也说了现在医疗发达,发展也很迅速。你那位朋友一定吉人天相,肯定能慢慢醒过来。”
叶锦笙脑袋空空,愧疚充斥在脑海之中,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手脚冰凉,被傅时礼牵在手心。
“寒洲母亲已经年长,再加上车祸,也不知道有几年,草药你先给他,我们再想办法找,嗯?别担心了,我们回家。”
另外两人担忧也涌上,周容琛往旁边让了一步,好让他们空间开阔一些,能让叶锦笙呼吸到。
他紧蹙着眉头,观察着叶锦笙的情况:“应激反应,有心理医生吗?”
许寒洲掏出手机,“我打电话找人去喊医生。”
“不用。”周容琛拦住他。
两个人目睹着面前的一切。
被傅时礼抱在怀里的女人已经慢慢地安静下来,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傅时礼的衣角,像是一只可怜无助的小兽,在男人怀里呜咽。
傅时礼声音很温柔,低垂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女人,小声地哄着她。
一字一句,引导着她去做一道美梦。
令人心安。
半晌,那小女人终于慢慢地闭上眼睛,安稳地在傅时礼怀里沉睡。
“我先带笙笙回家,有事到时候再和我联系。”傅时礼将人打横抱起,目光随意地看向周容琛,“对了,周爷的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喊我们一声。”
说完,男人推门就离开。
包厢的门关上,许寒洲拍了拍周容琛的肩膀,“确实,以后有需要,让叶锦笙那丫头喊爷一声哥,我也来帮你。”
许寒洲看着手机语气随意,在看到通话记录的时候,脸色倏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