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说你晚上亲自做了饭菜,抱歉,晚上公司有点事情。”
傅时礼把她的手放在唇边,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疼痛。
而实际上,这点小伤已经根本不疼,叶锦笙只觉得他很烦。
她从被褥里面探出脑袋,恼怒地埋怨:“傅时礼,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很过分的事情。”
那张照片仍然在她心里耿耿于怀,傅时礼拿晚上是公司有事这种说辞来骗她更是让她觉得膈应得慌。
她语气也没克制,几乎是直接怼在傅时礼脸上骂的。
男人当然也不敢生气,只是轻轻地笑:“不把你闹醒来哄你,让你一个人憋在心里生闷气?平时这个时间也没睡,不算扰你清梦。”
哄她?
叶锦笙抿着唇没吭声。
他这样,好像就是把她当做一个宠物来养着,不高兴了就喂点零食,也不做其他的。
他明明在骗自己,可什么都没解释。
“陈妈说你手切菜伤到了,有没有擦药?”
傅时礼伸出手想再看看她手上的伤,还没碰到,就被叶锦笙下意识地躲过去。
他抬眸,手停顿在空中,僵直半晌才收回去。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这样做的有些过分,叶锦笙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没什么事儿,陈妈就是小题大做。”
傅时礼盯着她,还是强硬地把她手抓过来,仔细看了一下。
叶锦笙不喜欢用创口贴,估计陈妈给她贴了也被撕开扔掉,不过伤口的确不是很严重,就是拇指顺着指甲盖的部分有一个小口子。
伤口不深,可人莫名习惯脑补,倘若切菜的时候力道稍微大一点,可能顺着那痕迹下去,指头都没了。
傅时礼眉头蹙了一下,在那道伤口处吻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哑:“以后想做饭的话,让陈妈把菜准备好,你在锅里随便炒炒就行,嗯?”
叶锦笙下意识就想反驳,那样还算是在做菜吗,多没意思。
不过她没说出来,只是抽回自己的手,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反正也没做菜的天赋,以后不进厨房了。”怕这样太过刻意,她揉着自己的脸显得困意很足,“你去洗澡吧,身上臭死了。”
说着,人也再一次躲进被子里面,摆明了不想和傅时礼再继续说话。
之后,傅时礼便真的没有再招惹她。
他也没听话地拿了衣服去客房洗,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倒也没那么恼人,反而像是下雨的声音,有着催眠的音效。
朦朦胧胧的睡意开始席卷,身侧的床榻被压下,她后背贴上还带这许些湿意的胸膛时,叶锦笙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安静地继续闭眼入眠。
昏黄的壁灯衬得房间有些暖意,傅时礼在看了叶锦笙好一会儿,才伸手将灯关上。
房间里面彻底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傅时礼,你能不能别抱着我,很热。”
他结实的长臂横在她腰上,整个人也紧贴着她,说很热,也不是故意在闹事。
“那我把空调关了。”
房间里面开着的是恒温,从天冷下来之后就换了制热,说热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但他还是关了。
叶锦笙抿着唇,虽然背对着傅时礼,但明显是没有再睡着的。
“你心跳声太大,呼吸声也很大,你吵到我了。”
她推了推傅时礼的手臂,想从男人怀里钻出去,却一点都挪不动她。
傅时礼沉默了一会儿,才缓声开口:“我平时也是这样抱着你睡的,怎么今天就吵到你了,嗯?”
当然是平时没生气,今天觉得他烦。
不过傅时礼也没再欺负她,话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横在她腰上的手臂却松开,换了一个姿势躺着。
叶锦笙莫名觉得很委屈。
她睡得好好的被他闹醒,现在怎么也睡不着,她找谁说理去?
而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张他抱着别的女人的照片,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的。
身侧的人没有动静,叶锦笙抿着唇悄然地往床边挪动,想离他远一点。
主卧的床本来就不小,她往床边挪动,中间的被子便塌下来,像是无形之中隔了一层沟壑,甚至越演越烈。
房间里面的恒温关闭,房间内也慢慢地冷下来。
方才离傅时礼近的时候也还好,男人一年四季都像个大暖炉,这会儿离得远了,叶锦笙双手双脚都开始冷下来。
尤其是那双脚,哪怕是放在被子里面,一到冬天就开始生寒。
她慢慢地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暖和一点。
可心里盘旋的念头挥之不去,睡意也再生不起来,反而情绪在黑暗之中越来越烈。
腰上忽然被一阵大力拉过去,暖意席卷全身时,叶锦笙也吓了一跳。
“傅太太,你再挪就掉地上去了,和我睡一块儿那么委屈?”
叶锦笙没吭声。
她也没再动弹,身上凉得地方都被傅时礼的体温给慢慢地替换,那双冷得更铁一样的双脚也被傅时礼贴在一起。
如果不是身后男人越来越沉的呼吸声,还有某个地方让她不舒服,她可能真的能慢慢睡过去。
“……傅时礼,你能不能控制一下?”
“傅太太,如果我想控制就能控制,岂不是不太正常?”
叶锦笙抿着唇。
在男人的手开始作乱的时候,她有些烦躁地从他怀里钻出去,“你可以去浴室。”
“这么冷的天,笙笙是不是太心狠了一点?”
他语气有些无奈,甚至还带着一点小委屈。
不过说的也是实话。
这个天气,叶锦笙洗菜都让陈妈开了热水,让他去冲冷水澡简直是一种酷刑。
可他这样……
傅时礼再没听到叶锦笙的回应后又把她抱进怀里,不过也没解决问题。
叶锦笙眉头紧蹙,想离傅时礼远点。
“笙笙,你再乱扭,我不保证不会做点什么。”
他呼吸仍然很沉,不难听出他在忍耐压抑着。
叶锦笙咬牙,“可你这样,我也很难受。你要不然去客房睡,你这样我们都睡不好。”
她提出两个解决方案,唯独就是不同意他碰自己。
而从女人话里面,也不难听出她还在闹脾气。
好半晌,傅时礼真松开了她,掀开被子起身。
叶锦笙没有转过头,听着声音也知道男人离开了主卧,带上了房门。
原本暖烘烘的被子里又慢慢地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