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把傅时礼赶走的，人真走了，心里又觉得空荡荡的。
就像旁边空下来的位置。
叶锦笙往旁边挪了挪，好像这样能让自己暖和的时间长一点。
男人洗浴过后的味道也涌入鼻息之中，他抱那个女人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在想傅时礼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鲜红的玫瑰，应该是比自己这朵养在温室里面的家花要漂亮吧。
人真的，会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吗？
傅时礼他明明，很讨厌他父亲的……
因为出轨的事情，他应该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应该……
寒冷逼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过脑袋里面的思绪却越来越清晰。好像有无数个人在她脑海里叫嚣，只有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事实。
“笙笙，你哭什么？”
头顶重新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时，叶锦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不过也能依稀看清楚这是谁。
至少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对不起，晚上的事情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这样，别生气了好不好？”
傅时礼把她从被子里面捞出来，开了一盏壁灯，给她轻轻地擦着脸上的泪痕。
房间里面的恒温已经打开，没之前那么冷。
可叶锦笙像是泪腺发达了一般，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哭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躲过傅时礼的触碰，自己拿了纸巾，擦了发酸的眼睛，“你不是去客房睡觉了吗？”
傅时礼低笑，“真过去了，那你岂不是要哭一晚上？”
叶锦笙蹙眉，“哪儿有那么夸张。”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是心里委屈，其实都快睡着了。
如果不是傅时礼又进来把她闹醒，也不至于知道自己这么丢脸的时候。
男人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意，叶锦笙把纸巾扔了之后，红着眼睛看他。
“你去洗澡了吗？”
真想象他在这么冷的天冲了冷水澡，情绪也有些复杂。
傅时礼挑眉，“心疼我？”
叶锦笙第一反应本来是想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的确，会心疼。
这个反应也成功取悦到了傅时礼，男人弯唇，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不会让你心疼的，只是下楼喝了一杯水，现在年纪大了，可不敢再冬天冲冷水澡。毕竟你这身体娇贵的，吹吹冷风都能感冒，要是我也生病了，谁来照顾你？”
女人眼睛还有些红肿，看着让人心疼。
傅时礼的指腹在她眼尾擦过，俯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声音很低。
“别哭了，嗯？”
叶锦笙顺着他低下的身躯靠在傅时礼的肩上，心里委屈仍然在泛滥。
如果她和傅时礼分手，他和那个Rose在一起了，是不是男人也会这样去哄那个女人呢？
“我才不心疼你，只是做噩梦了，才哭的。”
傅时礼低笑着嗯了一声，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手背，在昏黄的壁灯下，声音也显得格外温柔。
“是，不心疼。不过笙笙再哭下去，我会心疼的。”
甜言蜜语让叶锦笙心里头发酸。
她眼泪掉得更凶，打湿了傅时礼肩上的睡衣布料，可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傅时礼，你如果……如果喜欢上了其他的女人，你直接、直接告诉我就好，不要骗我。”
她哭得实在是太过分，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哽咽。
傅时礼听得莫名，也是在这个时候意识到叶锦笙根本不是因为晚上他没回来而生气。
“笙笙，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多想吗？”
他捧着叶锦笙的脸，好不容易才哄好，又哭得稀里糊涂。
叶锦笙还在抽泣，整个人一颤一颤的，委屈又可怜，话都说不清。
忽然想到什么，傅时礼眉头紧蹙地看着她，“是不是奶奶和你说了什么？你单独和她见面对吗？”
叶锦笙仍然在抽泣，不过没那么严重。
被傅时礼这样注视着，再哭下去好像也不太好。
她没说话，但这个态度明显是有问题的，即便叶锦笙不说，傅时礼也知道是他家老太太和叶锦笙说了什么。
更别说，傅时礼昨晚看过她的手机。
除了老太太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叶锦笙虽然没有回复什么，但难免不会多想。如果今天又在叶锦笙面前说了什么，女人这幅模样就不难解释了。
“奶奶的心思你也知道，你信了她的话，不是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吗？”
叶锦笙蹙着眉头反驳，“可你要是没做过，我怎么信她？”
那张照片明明就是他，如果他不抱其他的女人，她又怎么会多想。
如果只是单单说一些无厘头的话，比如让她离开傅时礼之类，甚至说自己配不上傅时礼，傅老太太都不会伤到她一分一毫。
能让她难过成这样的，是傅时礼。
叶锦笙自己也没料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拥抱，情绪波动成这样。
他的话也让傅时礼意识到什么，他眯眸：“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叶锦笙没说话。
傅时礼也不啰嗦，直接拿起了叶锦笙的手机，他知道密码，当着叶锦笙面解锁，女人没拦着。
手机里面干干净净的，连傅老太太前天的那句话都删除了，更别说其他的。那张晚饭时发过来的照片已经在叶锦笙情绪上头的时候给删掉了。
她不想看到，光是想着就觉得烦躁，更别说多看一眼。
不如直接删了。
傅时礼无从得知，只能低声询问叶锦笙。
女人皱着眉头，心里还很委屈：“你问我看到了什么，不如自己反省一下你做过什么，能让别人拿来当你在外面养女人的证据。”
傅时礼一愣，倒真正地思索起来。
晚上他做了什么，除了帮那个女人解围，也再没有其他的事情。
为了早点回来，项目没谈完他就回来了，倒是没想到……
傅时礼本以为自己会生气的，毕竟身边有傅老太太的人盯着，还排了照片惹了叶锦笙，也触及到他的一些底线。
不过看到叶锦笙哭成这样，心里莫名愉悦起来。
“那个女人是公司市场部的职员，今天的项目本来是简然带她去的，简然去了医院，因为项目很重要，所以我就带着她去了。她一个女人，在酒局上被人为难，我就是顺手帮了她一下而已。”
也算是解释清楚。
不过叶锦笙还是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