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喜欢笑?”
叶锦笙也注意到这一点。
她在这种情况下故作轻松,就是希望傅斯年心里不留下阴影。
因为她认为,教育小孩子不应该让他处在某种压抑的情绪之中。
其实从傅斯年的角度,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直都处在内疚之中,这场景在医院的走廊,他没有再乱跑,一直都跟在叶锦笙身边,就可以看出来。
已经已经认识到错误,叶锦笙就没有必要再一直低压气息,去继续心理上的惩罚。
只要让他知道自己的错误,不说那些纵容的话,以后他就不会再犯。
如果一直不理傅斯年,他原本的想法就已经挺极端,从他在医院里面爆发的情绪就可以看出来。
再极端下去,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至于医院里面的那一番闹剧,其实也很好解释。
看似出生在一个光鲜亮丽的家庭,从小就被当做傅家的继承人培养,捧在人手心的小祖宗。
但肯定,所有人与这个小孩还是有隔阂的。
他被纵容,被宠,可那些和爱还是有区别的。
他只是渴望被爱而已。
如果自己付出的一点关心能让傅斯年好好地成长,她也没有多少损失不是?
也算是,弥补心里的那点遗憾和痛苦。
历经过这一次,叶锦笙也把心里的那点纠结给抹去。
傅辰浩的儿子又怎么样,他都不管自己的儿子,所以她去照顾,那狗男人应该也无法诟病。
没有听到回答,叶锦笙转头看了小家伙一样,重复了一遍。
“小婶婶刚刚说的话不好笑吗,怎么笑了一下就不笑了,让小婶婶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呢。”
傅斯年很想扯出来一个笑容,但脸上的表情一看就不是发自真心。
他自己都明白,只好别开视线,不去看叶锦笙。
“和小婶婶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但是小时候太奶奶就和我说,我是傅家的小孩,不能喜形于色。如果让被人知道你在高兴,你在难过,你在害怕,他们就会打败你。”
明明才六岁的小孩,穿着小小的西装,看上去好像肩上千斤重。
叶锦笙想起第一次去傅家老宅看到他的时候,小家伙躲在厅的窗帘后面,明明作者戏耍整个人老宅的人之事,但那模样好像在做什么十分严肃的事情。
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也可能,是小孩想玩闹的心思被扼杀,只能通过这种戏耍去发泄。
别无他法。
叶锦笙眼底的情绪收敛起来,面庞仍然维持着浅笑:“那你太奶奶教你的,可都在我面前丝毫没有哦。傅斯年你得好好反省一下,你在你小婶婶面前生气,难过,还差点就笑出声, 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傅斯年耳根子忽然泛起一层浅红。
他抿唇,不自然地挪开小脑海。
车子停下,叶锦笙也将刚刚车上说过的话抛之脑后。
拉开车,叶锦笙伸出手要牵傅斯年下来。
那只软乎乎的小受握在叶锦笙的手上时,像是与整个世界和解了一下。
“走吧。”
叶锦笙轻笑了声。
但身后的小孩却没有挪动脚步。
傅斯年抬起头,黑溜溜的大眼睛凝视着叶锦笙,语气也十分严肃认真。
“小婶婶,因为你就是我的软肋,只有你,才会打败我。”
有那么一瞬间,叶锦笙都要被这句话给撩到。
后知后觉的,她轻笑出声,忍不出揉了揉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
“你这小家伙,还会说这种话,跟谁学的啊。”
傅斯年脸已经彻底红了,但没有躲开叶锦笙的触碰,只是任由自己的小脑袋被揉搓。
他抿着唇,好半晌,“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喜欢小婶婶,小婶婶就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我很希望小婶婶你当我的妈咪,可既然小婶婶既然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的。但是,我还是永远喜欢小婶婶的。”
他这番话的时候很认真,也没有多余花里胡哨的言语。
只围绕着两个字,喜欢。
叶锦笙心脏像是被糖果集中,跟吃了棉花糖一样,原本阴郁的心情因为小孩子最纯真的言语而挥散的干干净净。
喜欢。
有人喜欢都是值得高兴的。
不管是友情、亲情,或者是爱情。
毫无杂念的感情,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小婶婶也很喜欢你。”
叶锦笙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脑袋,没有送他回家。
“好了,小婶婶还有事情,你先回去,在家里和妹妹好好玩儿,不要再乱跑,知道了吗?”
因为知道自己做错过事情,傅斯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认真点头,语气认真,带着反省的意味。
“知道了,小婶婶你去忙吧。”
“嗯,回去吧。”
目送傅斯年进了屋子,叶锦笙才转身重新进了车里。
她拿出手机,滑动到某个被拉黑的手机号码上面,脸上的表情慢慢地收敛,眼底染上冷意。
片刻,将那个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似乎早就料到叶锦笙回来找她,熟悉的声音含着嘚瑟之意,让人恨不得透过手机撕破她那张脸。
“学妹终于舍得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能沉住气到多久呢。”
“你定个地点。”
叶锦笙根本没有和电话那边的时向雪多废话,直接步入正题。
“定一个地点恐怕不行了,我人已经出国了,至于你们想要的,在电话里面我们谈清楚也可以。”
妖娆的声音幽幽说道,带着威胁之意。
叶锦笙原本想开车的手指也顿了一下,“你出国了?”
她摇下了车窗,外面的秋风略进来,将人心的燥热浮躁给吹散。
听清楚时向雪的话,那抹诧异的语气丝毫不加掩饰。
时向雪似乎是在酒吧里面,震耳欲聋的DJ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她嗓音也飘上去,带着不屑。
“不然呢,你们许家,傅家,还有傅时礼自己的本事,我不走,等着被抓到,然后认命吗?”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复仇的得逞。
“我忽然发现啊,不喜欢一个人之后真舒服,什么都能够享受。不过你们呢,永远都得桎梏在那份情情爱爱之中,痛苦吗?”
她浮沉在酒吧的昏天地暗之中,好像已经不追求再喜欢谁,只想将没得到的东西,全都变成痛苦施加在叶锦笙和傅时礼身上。
叶锦笙根本没理会她的言语,嗓音始终冷静。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