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然眯着眼,不悦地看着外面的人,“我弟弟本来就是A国最尊贵的人,还需要重新成为吗?”
底下那男人也并没有因为沈嘉然的怒火而直接转头就走,反而抬起头嚣张地看着车内的人。
“是不是嘉然小姐或者是我们都心知肚明,嘉然小姐如果执意那么想的话,当然也没有问题。”
毕竟从名义上来讲,沈嘉然的话是不错的。
只不过,也只是表面上。
背地里,原来是安德鲁,现在是沈长泽……心照不宣的事情,说出来也容易让人尴尬。
他也没再多说,仍然保持着微笑:“话我也已经带到,至于嘉然小姐心去不去,是您的选择。我们安小姐也没有其他的话了,最后一句话就是,希望嘉然小姐,不要后悔。”
说完,果然当真不再纠缠,直接转头就走。
沈嘉然眯了眯眼。
正要做下决定喊住外面的传话的男人,旁边的老妇人开口劝:“嘉然小姐,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老妇人眼底带着劝诫和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她知道沈嘉然讨厌沈长泽,可那安德鲁也不是一个好合作的人。
这件事情,当然是要慎重。
沈嘉然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倏然攥紧,因为用力,食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圈得骨肉泛着青白。
眼见对面的人就要上车,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抉择不做改变。
“阿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现在整个A国的人都知道安德鲁不成气候,就算过去了,想来那位曾经尊贵的伯爵大人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多一个盟友,肯定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即使安德鲁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也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她侧目,看着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妇人,手指落在她的手背上。
“阿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希望我们姐弟俩求个平安稳妥。但今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流着低贱血液的人都敢骑到我头上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对我呢!”
光是想起,沈嘉然的情绪就激动得不行。
这场晚宴,不光光是她计划失败,眼睁睁看着傅时礼被带走的事情。
更是一场羞辱。
对她身份的羞辱!
老妇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被沈嘉然握着的手也稍微用力,温暖干燥又粗糙的手指把力量传递给沈嘉然。
“既然嘉然小姐想清楚了,那便去吧。你说得对,去坐坐也不会有危险。不过这一去,估计卡琳娜皇妃那边的人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一旦去了,就是进入了这场豪赌,嘉然小姐你确定,真的想清楚了吗?”
老妇人重新又问了一遍,认认真真地看着沈嘉然。
女人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恨意,手上的力道也加重:“当然!既然是豪赌,输赢也是未可知的。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至于卡琳娜那女人会不会收到消息,那又如何?走!”
就算今晚不去,她和卡琳娜以及沈长泽的关系也不会有所缓解。
去了,只是让矛盾加重了而已。
反正都已经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谁怕呢?
既是豪赌,她能成为赌桌上的一员,而不是成为谁的筹码,已经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情。
所以跟上去,不亏。
西山公馆。
地理位置其实并不太好。
听说当初在建造的时候,第一任工程师直接卷了钱跑了,留下了一堆烂尾楼。
后来那块地儿不知道怎么就被安德鲁给看上了,直接就接了那烂尾的楼盘,做了先如今的西山公馆。
这自然不是什么传奇的事情,值得让人茶余饭后的是安德鲁的报复行为。
听闻在西山公馆继续修建的期间,安德鲁差人直接把那位卷款跑了的人抓了回来。西山公馆建成的那一天,人也在那块土地上消失了。
没人知道是怎么消失的,反正后来从来没人见过那位工程师。
有人说那位伯爵大人直接把人筑入了水泥杠精之中,不然西山公馆不会显得那么阴凉;也有人说伯爵大人在西山公馆建立起来的那天把那人拖去扔进了后山的深林之中,让他自身自灭,最后被毒蚺吞了;也有人说,那人还活着,只是被关在了西山公馆成了古代把人做成了人彘的例子,那泡酒的罐子还在西山公馆的地下室。
当然,这些都是外人传道,那人真正最后的结果想来除了当初亲眼看到,谁也不知道真相。
不过诚如外界传言,这西山公馆,确实有些阴冷。
明明和寻常的别墅区建筑风格相似,马路边种着浪漫的法桐,可越靠近最高处的西山公馆,越让人觉得冷。
沈嘉然一下车,就觉得衣服淡薄。
但那位领路的年轻西装青年也十分贴心,停好车就递过来一件针织外套为沈嘉然披上。
“山上温度低,我出门的时候安小姐特地嘱咐我为嘉然小姐带上的。”
明明衣衫也不是很厚,但却把山顶上的寒风全都阻拦在外。
沈嘉然看着面前那人的下颚,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知道这人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厮,可比起自己别墅里的那些木头,好像十分不一样。
可能是,这张脸……有其他的表情吧。
男人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很和煦的感觉。
他领路,“嘉然小姐,请。”
沈嘉然高贵地抬起手,搭上他的手臂,慢慢地往里面走。
明明只是来摆放客人,却做出了参加晚宴的派头。好像今晚在叶锦笙面前丢的人,要在这里全部找回来。
“你叫什么?”
她问领路的年轻人。
少年精致的脸上笑意更甚,恭恭敬敬的很让人有征服感:“嘉然小姐,我们家安小姐叫我青松。”
青松。
倒也是一个好名字。
沈嘉然心想。
正往里面走着,一道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从别墅的客厅里面传来,透过那一层和别墅内装橫一致的屏风。
“嗯、快点……”
沈嘉然的脚步倏然顿住。
她虽然已经三十有几了,但因为那傲慢的性格,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是做那种事情了。
带着沈嘉然的年轻人神情未变,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略微朝着沈嘉然歉意一笑。
“我去提醒一下安小姐,嘉然小姐您稍等一下。”
也没有其他的话,男人直接绕过屏风。
沈嘉然在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