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盆冷水泼到许清颜头顶,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男人根本就没有想放过她的意思,从一开始的,就打算让她生不如死而已。
许清颜呆愣在原地,想死又不敢,直到被人拉拽着上车之后,失神的双目才稍微慢慢地聚焦起来。
车内,一转头就看到噙着冷笑的季放。
男人脸上的血迹更加显得几分狰狞,许清颜一个激灵,往旁边蜷缩过去。
“怎么,你的好哥哥没把你带走,反而和我关在一起,害怕了?”
车后座只绑着季放,许清颜被塞进去的时候,季放懒洋洋地倚靠在一旁,丝毫没有被抓的觉悟。
“你别过来!”
许清颜惊叫道,哪怕季放的双手被捆绑在背后,仍然让她感到恐惧。
在赛车道上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好像一睁眼就是在高速上快得几乎要飞起来的车子。
随后,是剧烈的撞击!
她不想死,起码不想和季放这个疯子一起死!
“啧,真是没良心啊。”
季放偏不如她的心意,哪怕是已经受制于人,仍然要恶劣地往旁边挪动,长腿和许清颜贴在一起。
温热的呼吸仿佛沾染了地狱的冷意,如果季放双手能够自由活动的话,他肯定要把女人的脸给扳过来,正面看着自己。
可惜,现在并不能。
只能看着许清颜躲躲藏藏的后背,满身恐惧的颤抖。
“帮你做了那么多事的人是我,哄着你宠着你的人也是我,什么都依着你的人还是我。
可你看看现在,连和我坐在同一辆车里都觉得害怕,连一个正眼看我都不愿意!清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许清颜惊恐万分。
相对比起许寒洲尚未知的恐惧,面前的季放显然更加危险。
但许清颜越尖叫,脸上的恐惧越明显,季放显得更加兴奋。
他笑得放肆,“再喊得大声点,喊得大声点,说不定你那位哥哥就心软,把你给放了不是?”
大概是想许寒洲在外面的威胁和警告,许清颜原本就惊恐的面庞更加灰败下去。
像是一条落败跌入水中的宠物狗。
可怜兮兮的让人心疼。
她摇头,眼眶已经红了,“他不会的,他不会心软的!他想折磨我,他知道夏皖的事情是我做的了,他不会放过我的,不会的!”
狰狞恐怖纷纷涌上心头,许清颜像是疯魔了一般,抱着头颅十分痛苦。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所以乖女孩,为什么不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呢?你怕我做什么,嗯?”
季放蛊惑性的声音在许清颜耳边响起,像是阴冷的毒蛇正在吐着蛇信子。
“我们才是同一类人,不是吗?”
阴鸷的声音让许清颜打了一个寒战,颤抖得也更加厉害,整个人无力地靠在车窗边的角落,看着季放的角度异常可怜。
她吞咽口水,抬头看着季放,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我们,才是同一类人……”
重复了季放的话语一遍。
“不是么?”
季放勾起唇,额头上的血迹慢慢地滑下来,像是一道裂缝将男人的脸分割开,狰狞恐怖。
看着许清颜颤抖的身子,季放轻轻啧了一声,有些不太满意。
“清颜,你到底害怕我什么呢?”
许清颜摇着头,噙着泪眶凝视着季放。
她当然害怕。
许寒洲对付她是因为她对夏皖做的那些,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她自己罪有应得!
可季放呢?
季放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能不害怕吗?
光是想到这一点,许清颜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
“真是可怜呐,可惜我双手被绑住了,不能擦掉你脸上的眼泪。”
季放仿佛看不到她眼底的恐惧之意,只低下头来,声音温和。
“我亲掉好不好?”
那阴冷的嗓音之中仿佛带着痴迷之色,男人的眼底也透着不一样的占有!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季放对许清颜是很好的,尤其是还没有被赶出季家的时候,他几乎就想把自己能有的东西全都交给许清颜。
可惜,那时候许清颜只是利用自己的身子,通过和季放的交易,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一定程度上,主动权是在许清颜手上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季放在想什么,宛如疯魔一般。
他可以环抱着形形异异的女人,在赛车道上驰骋。
也可以扔在身边所有人,重新把许清颜揽入怀里。
更重要的是,现在是许清颜有求于他,又有把柄在他手上!
根本不是她能再掌控的人。
“季放,我求你……你放过我吧,我求你……”
声音越发地小,微不可闻。
“清颜,我是想救你,怎么让我放过你呢?”
季放冷声道,阴鸷的眸光落在许清颜身上,比毒蛇还阴冷。
但同时,他的声音也带着蛊惑,一步一步引导许清颜慢慢走进自己的陷阱之中。
“你看,参加这场赛车是为了你,把你我抓起来的是你的好哥哥,抛下你不管拿走你想要的粉钻送给别人的是你的好情人。
自始至终,对你好的人,一直在帮你的人,是我。”
话音落到许清颜耳中,女人的黑眸也慢慢地沉下去,沾染上几分冷意。
是啊,明明许寒洲说她一辈子都会是他妹妹的,为什么不要她了?
凭什么?
还有傅时礼,他不是最爱叶锦笙的吗?为什么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要来拼命?
他们都想抢走她的东西,都是坏人!
“可我们现在,也是被困者,还能怎么办?”
许清颜的声音没有再颤抖,甚至隐约和季放的阴冷混杂在一起。
“如果我说,我们能离开,清颜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永远永远,死也要死在一起。”
季放盯着她。
开车的人还在外面,似乎在给山顶收拾残局。
许清颜透过车窗,一眼就能看到身材高挑的许寒洲。
从前对她无微不至关心的男人,此时可能在想怎么折磨她,好让夏皖重新回到他身边。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能救我走?”
许清颜收回视线,和季放对上。
“外面都是许寒洲的人,我做过什么你也知道,他不会放过我的。你现在也是受制于人,你能救我?”
他自己逃出去尚不可知,又怎么可能带走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