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季放凝视着她。
车窗外的残局似乎已经被许寒洲收拾干净,人员已经开始慢慢上车,也有装备森严的人朝着他们这辆车走过来。
许清颜吞咽了一下口水,隐隐约约能听到车窗外呼啸的山风,耳边是许寒洲阴冷的声音,同时还有季放带着蛊惑的嗓音。
她要活下去,她不想死!
猛然,许清颜抬起头,“只要你能让我活下去,我就答应你!”
“想清楚了,是永远都得待在我身边,哪怕是死,也得和我一起死。”
季放重复了一遍。
驾驶座的车门发来声响,许清颜抬眼看过去,就见那人正在拉开车门。动作之间,还在抬头冲不远处的队友打招呼,谈笑风生根本就没有把她的性命放在眼里。
“我答应!”
许清颜话音落下,车门也在那一瞬间被拉开,男人懒慢地坐在了驾驶座上。
“乖女孩。”
季放勾起笑。
话音落下,他忽然起身直接窜到前座,直接将驾驶座的男人给踹下了车!
许清颜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捆绑住季放双手的绳子原来早就断裂!
车辆发动。
周围的人也在瞬间警惕起来,然后季放根本不给这些人机会,油门踩下,高速地离开了山顶,从赛车道上滑翔消失在了原地!
叶锦笙知道季放逃离的消息时还是第二天,她从许家别墅二楼下来,就听到几个男人在客厅说着这些。
与昨天不同,从楼上下来的叶锦笙穿的很随意,休闲风格衬得女人十分温雅,气质也与在山顶上的飒爽风格判若两人!
“季放跑了?”
多少听到一点,还是诧异地询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
傅时礼踱步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你又准备去哪儿?”
叶锦笙:“……什么叫又,我没准备出门的!”
几个人的目光都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想到昨天偷偷溜出去赛车的事情,叶锦笙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昨天是个意外,再说,你们不也都在吗?”
只能说幸好季放整了这么一个规则,没让她亲自上去开车,否则把周容琛那俩车给开出来,怕还会把红玉姐也牵连进来。
“今天出去也没关系,反正也没有什么刺激的项目让你玩儿。”
傅时礼淡声道,手里的温水又抬了抬。
叶锦笙接过,只想一杯水泼到他脸上。
但还是忍住,乖乖的把水喝下去。
“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季放和许清颜?”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有许清颜的名字。
昨晚在山顶的场景虽然很混乱,但叶锦笙也没有忘记许寒洲当时的模样,显然是和许清颜脱不了关系。
“不需要你知道的,别问。”
傅时礼接过她手上的杯子,伸手去牵她,被叶锦笙一个反手躲过。
“前夫先生,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本身她也没想去问许清颜的事情,就是下楼听到了,随口问一句罢了。
傅时礼也不计较,在叶锦笙面前失了面子,却也十分正常地把手给收回。
他额头上受了伤,绑了一圈白色纱布,看上去还有些可怜。
手臂垂下的时候,叶锦笙也恍恍惚惚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
女人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正要开口打破尴尬的时候,傅时礼已经给了台阶下。
“你不是问斯年的事情吗,他已经到了,要去医院吗?”
闻言,叶锦笙怔住。
其实她自己都有点忘记这件事,当时刚从昏迷之中醒过来,对傅斯年的事情也比较执着。
在之后,显然刺激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措手不及,根本就没想回到这件事情上。
愧疚之意油然而生,像是忽然没了脾气正在被教训的阿拉斯加,叶锦笙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
她有些纠结地看着傅时礼,“直接去医院,会不会不太好?”
如果真的是她弄丢了自己的孩子,现在那个孩子应该也和安安差不多大,几乎什么都懂了,当着小孩的面,得多难过。
如果没有弄错,听闻傅斯年从小就没有母亲在身边陪伴,那个傅辰浩也是个不争气的。
光是想着小孩满怀希望的样子,最后失望离场,叶锦笙心里就觉得难受。
好像梦里发生过的一般,孩子嘶吼着说自己是他们的宝宝,可那份报告却显示不是。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残忍。
“要不然这样,直接送样本去医院,今天我们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怎么样?”
叶锦笙双手合十,祈求道。
一个好字几乎从男人嘴里脱口而出,临到了嘴边又转了弯儿,傅时礼看着她。
“今天不去医院看季南逸?”
别扭的语气夹杂着几分酸味儿,让人多少觉得有一点不对劲。
“怎么,你想我去?”
叶锦笙忍不住打趣。
傅时礼当然不想。
他巴不得姑娘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哪儿都不去,一个男人不看!
哪怕是许寒洲,或者许渔一。
“今天不去了,有些累了。而且,诚如你所说,我总是要和他说清楚的,天天过去,断不干净。”
也说不清楚和季南逸到底是什么感情。
喜欢自然是没有的,如果真的喜欢的话,她早就在三年前成为季太太了,而不是到现在,还是以朋友相居。
但说讨厌,明明知道自己失去的这三年时光和季南逸有关,却生不出厌恶之心,更别提报复。
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在这件事情上有了迟疑。
但哪怕是不报复,以后也肯定不能再和以前那样,还把自己当做季家的人,和季南逸厮混在一起。
仅仅当做朋友就好了。
正在思索之中,门口传来一阵孩童的声音。
为首的正是叶安安,牵着妹妹正在往屋内走,笑声张扬,带着妹妹也忍不住呵呵起来。
而身后跟着一高一矮的两个男孩,像是兄弟一般,同样冷着脸,高傲清冷的模样。
小的自然是傅清尘,而大的——
虽然面庞生疏,但那名字已经在叶锦笙心里浮现。
碍于那个梦境,叶锦笙忍不住去靠近他,不自觉踱步走到傅斯年的面前。
和梦中的小孩相比,男孩身上更多了几分出尘的冷意,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同龄孩子身上的活力在他身上只剩下老成。
让叶锦笙不禁有一点心疼,“你叫,傅斯年?”
叶锦笙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