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脸色变得十分恐惧,虚弱的声音都因为惊恐而太抬高了几分。
“我告诉你傅……啊——”
男人睁大双眼,不置信地看着傅时礼的动作,从身下传来的疼痛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呼吸都变得惨重。
而站在旁边的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都纷纷地别开脑袋,眼底闪过挣扎。
哪怕他们也经常打架,可像傅总这样下手的,未免也太狠了一点。
实在是有点……
傅时礼在落下第二刀的时候,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仿若在看一个死人。
“把人绑走,算你有胆识。但对她动手,你也配?”
那一刀就扎在安德鲁的大腿上,差一点点就划过他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虽然没有碰到,但光是看一眼,就觉得让人某地一疼。即便是刚带着林穗湘走过来的红玉,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也幻肢一疼。
傅总这,也太狠了一点吧。
傅时礼双眸沉得仿佛看不见其他,只想现在将面前的人报复结束。
那把沾满肮脏血液的刀带着鲜红出现在众人视线内,再一次落下的时候,安德鲁立马抬起双手做投降状。
“除了那两脚,我没碰过叶锦笙!绑她过来,她就是睡了一晚上,不信你问我在别墅里的保姆,我没碰过她!”
这着急解释的模样,也十分可笑。
好像稍微说的再迟疑一份,傅时礼手上的那把刀就要落在他的某个部位上。
男人这才掀了掀眼皮,眸光冰冷地看着安德鲁。
“她在哪儿?”
安德鲁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朝着身后林穗湘怒吼,“在问你呢!叶小姐去哪儿了,最后让你看着叶小姐,为什么人不见了!”
“嚷嚷什么?”
红玉眉头一皱,直接朝着安德鲁的脚上踹了一下。
“血流这么多还有力气嚷嚷,看来我们家傅总扎得还不够深啊,就你嗓门儿大是吗?”
安德鲁疼得几乎蜷缩起来,躺在他身下的泥土已经被蹭起来一层。
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遭受这种折磨。
除了场面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现场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他。
包括林穗湘。
她见过的,在安德鲁手下受折磨的人,可比这残酷多了。
总说老天爷会一报还一报,但在林穗湘看来,这报应来得太迟、也太轻!
死伤在安德鲁手下,被他亲手折磨致死的,或者是无法忍受最后自尽的,模样可是比他现在的状况惨得更多。
甚至,当初在A国监狱的安德鲁,连让人痛苦哀嚎的权利都没有。
只能生生忍受着,如果不能忍受,就被安德鲁采取了物理办法。
呵,多么可笑。
林穗湘垂着眼帘,掩盖掉此时眼底的情绪,整个人在月光下发出轻微地颤抖。
是故意的,但至少在此时此景,还算是真实。
一个正常人,看到这样的场景,的确会害怕。
红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嗓音比起方才教训安德鲁的时候,不知道温柔多少。
“别害怕,我们除了教训这位尊贵的伯爵大人,不会伤害任何人。你只要告诉我们,我们太太往那边跑了就行,可以吗?”
傅时礼转着手里的刀,时不时就在安德鲁的衣服上面轻轻掠过一道痕迹,让人内心十分恐惧。
安德鲁心理防线几乎崩溃,“你快说!快告诉他!”
如果再不说的话,恐怕傅时礼这把刀子,就要落下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叶小姐就不在我身边了,我没看到她!”
林穗湘仿佛崩溃,她双手抱头,人忽然蹲下来。
颤抖的声音昭示着她的害怕,让人理解,甚至红玉还蹲下来轻声安慰。
唯有林穗湘自己知道,被隐藏在黑暗里面的双眸,掩藏住那些情绪。
她巴不得,那把刀直接戳中安德鲁的某处。
这些年,她劝说不少姑娘顺从跟随安德鲁,不要同安德鲁反抗。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再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有多恶心。
可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不告诉她们,如果让她们去反抗,无非就是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条冤魂而已。
活着,总是有希望的吧。
哪怕是想让安德鲁死,带着很睁眼看他死,总比怀着恨意自己离世要强得多吧。
这都算什么呢?
安德鲁被林穗湘的模样给气到,又惊恐又怒火中烧!
“废物,我明明让你看着叶锦笙的,你凭什么睡觉?你这个废物!”
如果不是安德鲁此时伤得实在太严重,就他嗓子里发出来的这几声怒喝,很难让人不觉得,这个人会对这位可怜的女士做什么。
营地只有红玉一个女人,对于安德鲁的咒骂也恼火得很,直接抽出自己身上带着的那把匕首,朝着安德鲁脑袋那边一扔。
“你能不能闭嘴!”
那把匕首几乎擦过安德鲁的脸颊,落在他的脖子旁边,下的人一颤。
而这一次,安德鲁也确确实实是闭嘴了。
很安静。
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们,一脸的怨恨。
毕竟在他的眼里,女人不过是一个物件,随意玩弄的物件儿。
而今,连一个他看不上的物件儿都对他做出这种行为,实在是超出他的想象范围。
华国的女人,实在是胆子太大了!
男人一点威严都没有。
失去了安德鲁的叫骂声,营地顿时安静很多,只有周围的蝉鸣鸟叫声,听着还十分悦耳。
傅时礼此刻脸色已经缓和很多,看着去没有那么渗人。
他垂着眼帘,看着自己手上的匕首,随意地往旁边一扔,也不知道扔到哪个部位,反正只听到男人闷哼了一声。
比起之前的惨叫,已经好听很多。
傅时礼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小姑娘,认认真真地询问。
“她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她往哪个方向?”
男人低沉的嗓音喑哑,也听得出来克制着一些情绪,十分压抑。
蹲在地上抱着双头的林穗湘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漆黑的双眸只和傅时礼对视了一眼,再不敢看。
好像她所有的伪装,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徒然。
这个男人的眼睛,好可怕。
“没听清楚?”
傅时礼又开口,询问了一声。
但也很明显,这次的语调显然有些不耐烦。
如果她在装的话,很可能会遭受和安德鲁一样的折磨。
或许会稍微轻一点,但这个男人,或许比安德鲁更加可怕。
不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