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喜温2024-06-04 11:277,139

爹气疯了,第一次动手打了弟弟一巴掌。

弟弟倔强地站着,我却看见他的目光闪着泪花。

娘在一旁拿着帕子拭泪,泣不成声。

这时,虚掩的木门突然被推开——

“哎哟,我说这是做什么,好端端地怎么闹成这样了?”

村长带着一群村民走了进来。

个个手里都拎着些东西,一下子将我家院子都站满了。

一个木盒被放到我爹手里,村长笑道:

“老刘啊,咱们全村给宝君凑了些银子,还有些鸡蛋土豆什么的路上吃,让孩子收拾收拾赶紧上路吧,千万别误着了。”

爹捧着手上沉甸甸的匣子,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了。

泪水在他眼里打着转,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刘田济厚谢各位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哪!”

木匣重如千斤。

里面装着的,有王家用来娶媳妇的钱,有村长几年攒下来给孩童建学堂的钱,有张老婆子给自己屯的棺材钱……

每一笔钱都至关重要,我和爹都知道。

6.

一个月后。

弟弟在村里所有人的目送下上了一辆牛车。

临走前,我给他塞了一包板栗饼,这是我们最喜欢吃的,从小抢到大的那种。

可现在,我心甘情愿地全都让给他。

娘拿出自己缝的平安符,仔细挂在弟弟的脖子上,千叮咛万嘱咐他这一路定要小心,托菩萨保佑弟弟平安。

弟弟握紧娘的手,郑重点头。

牛车渐渐走远。

弟弟回头,最后看了我们一眼,湿润的眼眶里,有不舍和感念。

炎热的日子还在继续,可两个月过去,天依然没有降雨的迹象。

朝廷不给发粮,除了我们村,附近早就饿殍遍野了。

可眼下我们的粮食也是只进不出,不知还能撑多久,土地早就旱完了,去哪儿都是坐以待毙。

乡亲们愁眉苦脸,都盼着弟弟能骑高马、穿红袍回来。

可没想到的是,一月后,有人传来消息,说因天气干燥引发山火,弟弟被烧死在了林子。

爹娘听到这个消息简直痛不欲生,干燥数天没喝过一滴水的身体,硬是生生挤出几滴泪来。

仿佛一夜之间花白了头发,老了十岁不止。

村民们也感慨哀叹,悲恸不已。

仿佛大家都没了求生的欲望。

也对,村里粮食吃地都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我们,也都得等死。

可我,还在等一个人。

家里厨房被我翻了无数遍,快饿死的时候,爹在里面抓到了只耗子。

那耗子煮好后,爹把它端给了我吃。

另外一半,他留给了娘。

留给自己的,只有我和娘剩下的骨头。

又过了一月,我刚从山上回来,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蹲在我家门前,刨着树边的干土。

村里其他树早就枯死了,只有我家门口这棵还半死不活着。

我走近,隐隐发现那人有将土往自己口中送的趋势。

一颗石头不小心被我踢动。

那人闻声转头,黝黑的唇角边还带着点泥土的干屑。

干瘪的嘴里正艰难地咀嚼着。

是爹。

他看见我的那刻,心虚地转过头去。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模糊的泪眼里,爹蹒跚着走了过来。

粗糙的手掌摸摸我的头,对我挤出慈爱的一笑:

“妞妞,别告诉你娘,等爹走了,你们就把我吃了,爹不想……看你们走我前面。”

他说着红了眼,我瞬间泪流满面。

8.

可从第三天开始,我家厨房每日都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蔬菜放进来。

对于我们一家而言,这是件能惊掉下巴的事。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是这种破天荒的东西。

为了找到真相,我和爹娘几夜不睡地蹲在厨房里守,可到最后还是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后来我们也不想坚持了,管他谁呢,要是撞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把这“田螺姑娘”吓跑了怎么办,到时候真不给我家送吃的了,我和爹娘非得自戳双目不可!

可能是我们行动的有所改善,送到厨房里的东西越来越多。

爹娘把它们分给了村里人,我们村的人都靠这“天降粮食”活着。

一天晚上,我家的门又被敲响了。

我跑到门口去看,瞬间没了好心情。

原来是我那势利眼的小叔又来了!

他一个人灰头土脸地站在门前。

我皱了下眉,随即要将门关上。

小叔突然挤到门缝里,卡在中间道:“妞妞,是我,小叔啊。”

我当然知道是你这坏东西。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

“有何贵干,我爹这寒舍不欢迎你,小叔请回吧。”

小叔不肯动。

磨了半天嘴皮子,见我这说不通,他干脆大叫大喊起来,成功将我爹娘从屋里引了出来。

还不待我爹看清门口人的模样,一个身影忽然扑上去扯住他的衣角,含糊道:

“大哥,是我啊!”

“你们怎么来了?”

我爹讶异地看着他们,随即脸色警惕起来。

小叔察觉到我爹的防备,倒豆子般抓着我爹的手哭了起来。

“大哥,你救救我吧,几天没吃东西我都快饿死了,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你,家里的粮食早就没了,银子不好使,想买都买不到啊!”

“多亏了我还有你这个好大哥,我才知道来投奔你们。”

“这……”爹一脸为难。

我看着他这副假惺惺的作派,盯着他道:

“小叔说什么呢?平常得好处了不见你想着我们,现在快饿死了就记起自己有个哥了?”

小叔脸色发窘,随即又厚颜无耻地念叨起了儿时的情谊。

我见机赶人,尤其是对这种不怀好意又啰里啰嗦的。

再说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我能不知道?

可还是晚了一步,爹心软了,他无奈开口:

“算了,妞妞,你放小叔进来吧,他……也不容易。”

我……直接一脸问号??

谁不容易?

爹你之前的亏真是白吃了!

我冷漠开口:

“小叔,爹的意思也就是收留你一晚,明天你打哪来回哪去,我家也没吃的。”

小叔突然沉了脸:

“骗谁呢?谁不知道这村里的粮食都是从你家拿的?”

他突然看向我,小地像两颗黑豆的眼睛背光对我一笑。

“妞妞,你小时候叔还抱过你呢?都是一家人,这么快就不认得了?”

爹也在中间打圆场,我没法,只能松了口。

小叔得逞地笑了笑,颐指气使地吩咐我:

“听到没刘宝玉?还不快给我去拿吃的来,都快饿死了!”

我淡淡地“诶”了声,于是从厨房端了碗米汤出来。

“喂狗呢?”

小叔低声骂了一句。

我呵笑一声。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打发狗的啊。

可还没等我将米汤送过去,碗就被小叔摔在了地上。

我心疼的看了一眼,勾唇一笑:

“想吃好的?行。”

“把那东西还来。”

我指着他衣襟里的那块菩萨玉佩道。

小叔矮躯一震。

玉佩本是我爹的,他有什么资格抢?

他抓起玉佩扔在了我手里,最后摔门进了屋,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收留小叔后,他在我家大吃大喝,还啥事不做。

我看的火大,却因爹再也不好说什么。

可几个月后,我却被抓进了牢狱。

9.

我被小叔用他儿子的前程卖给了县令。

县令是个好色的老官,买我回去做他外室。

我被关在牢里五天,罪名是偷官员自发供给百姓的粮。

我假意讨好,逃了出来,最后被抓回去时差点丢了半条命。

他们不给我吃的,把我饿到面目全非。

最后一天要离开的时候,我隐约听见牢头在说话。

他们说,京里有位大人被派遣过来视察民情。

我心下一跳。

又听他们说,县令老爷为了扛这天灾,抓了十几个姑娘祭天,很快就能求来雨了。

身体极度饥饿,我撑起虚弱的眼皮,抬头看向这里唯一的窗户。

外面天色阴暗,好像真有下雨的迹象。

可我再也撑不住了,就在双眼闭上的那刻,忽然一个东西从上方丢了下来。

用油纸四四方方包着。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整齐的板栗糕。

我宽慰地笑了。

因为我知道,时机成熟,我的机会来了。

次日清早,魏知县的手下把我从牢里接了出去。

梳妆打扮好,出来便看见魏国仓面前摆了满满一桌鸡鸭鱼肉。

不过不是给我吃的,听说是为了接待那个从京城来的大人物。

他见我出来,一双老手把我招了过去。

“小玉啊,这人要懂得变通,你说你是何苦要跟本官闹脾气呐。”

他摸上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怀里。

我嫌弃地用帕子掩鼻,年纪这么大了,身上那股老人味重的能熏死人。

我抬起脸对他纯真一笑,面不改色道:

“大人说的是,民女是自讨苦吃,以前苦日子过久了,一时间被喜悦冲傻了头,才做了那么多糊涂事。”

他见我识趣,又以上位者的姿态跟我讲了许多教导人的话。

我嫌他放屁,听得心不在焉。

可没想到说着说着,他那张臭嘴便朝我脸上亲来。

就在我要拿出那块浸了蒙汗药的帕子时,突然一个手下前来禀报要事。

我见机及时脱身了出来。

两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随后魏知县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模样。

我忽然慌忙跪了下去,像只受惊的小白鼠:

“大人是要把我赶出去了吗?民女知错了,不敢再跑惹大人不快了……”

魏国仓打断我的话,很是不耐地将我打发了下去。

可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前面逃跑的戏码就是演给他看的。

一只太乖的耗子是会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的,只有把自己伪装成猎物,才能让对方深信不疑。

而魏国仓就是那个私吞朝廷赈灾粮、买卖科举名额又苛税于民的大毒瘤。

前世就是小叔与他勾结在一起,才盯上了我弟弟的科举文书。

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抢骗去,我就自己送上门了。

可这一世他没了钱,自然无法打点。

魏国仓看不上他,他才把我送了出去。

我只有找到这些罪证,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一天下来,我的屋子都被人看守着,等到天黑,我立马找机会放出了信鸽。

弟弟没死,这是我一开始就做的局。

……

有了弟弟的配合,接下来几天魏国仓都不在府中。

府里安排过来的下人见我是个不得宠的,伺候两天就开始懈怠了。

我脾气又好,他们个个都敢踩我头上,很快就都不管我。

我趁机将府里走了个遍,熟悉熟悉地形。

打探到书房位置后,我便伪装成洒扫的侍女混了进去。

我刚来不久,没几个人认识我,因此很轻而易举。

跟我同行的还有三个,离得太近我根本不好动手。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府里忽然传来走水的消息。

大家一时之间乱了阵脚,好在我们其中的一个领事丫鬟反应地快。

她留下我和另一个姑娘继续在这打扫,随后又把门口的小厮叫走了几个,自己便带着人急匆匆走了。

我看着旁边一脸单纯的小姑娘,把她叫去一个角落便将人迷晕了过去。

就在我想找准机会对门口的四个小厮下手时,却惊奇地发现他们都昏的不省人事了。

我见状,立即事不宜迟地开始寻找。

魏国仓这些东西没深藏,或许天高皇帝远,他自以为不会泄露,也没人敢往他的逆鳞上撞。

可他不知道的是,马上就要变天了。

10.

听说府里烧的是个新姨娘的院子,新姨娘正值盛宠,脾气刁蛮,把府里下人骂了个半死。

我以为魏国仓会赶回来哄这么个小老婆,却没想到晚上依然不见他人影。

有了充足的时间,我写信给了弟弟,又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那些证据藏起来。

却不想发现自己多拿了封还未送出手的信纸,里面落款的时间是在今天,难道魏国仓早上回来过?

不由我多想,我便决定得快点送回去。

书房重兵把守,我根本进不了,就在我打算原地返回时,忽然发现一道浓重的黑影在夜色里走进了一座假山。

我悄悄跟了进去。

却没想里面别有洞天,居然通的是魏国仓的书房。

那人到了后便一下没影了。

我摸黑将信纸放回了原地。

一个不注意,手边的烛台翻倒在地上,屋里的响声很快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密集的脚步声纷纷朝这边赶来。

我被吓傻了,急忙要从口子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推门而入的那刻,一只手臂忽然揽住了我的腰,将我带离了地面。

我屏住呼吸不敢动,也不敢往下看,仿佛自己随时就会掉下去。

直到那些人离开,那人将我放回地面,我才真正看清了此人的面目。

没想到居然又是小乞丐。

半年不见,我都差点认不出他了。

比之前高了不少,五官也越来越立体清晰。

可还没来得及叙旧,那些人又折返回来,小乞丐送我到了洞口,便回去将他们引开。

那天晚上府里抓了一夜的刺客,谁都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魏国仓就在府里大发雷霆,怒气仿若上次走水燃起的院子。

下人都被带去前厅问话了。

我也在。

周遭气氛死寂,死了好多人。

……

再次见到魏国仓,已经是七日后了。

他把我打扮地像个妓子,送到了京里那位大人物的厢房里。

弟弟说魏国仓要巴结讨好他,见他不为金银财宝所动,所以要派人色诱他。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于是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指,等着和弟弟一起送魏国仓上西天。

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我脑子瞬间清醒。

门渐渐打开,我透过薄影似纱的屏风看见了月白的袍角,织锦的腰带。

来人身形清隽,挺拔如竹。

就在我暗暗惊叹弟弟变化如此之大时,忽然脑袋昏沉了起来。

隐约间闻到一股异香。

眼前越来越模糊了,再往上看,发现弟弟一下之间似乎换了好几张脸,我一张都不认得。

终于在我倒下去后,眼睛彻底睁不开了。

11.

醒来时,我已经被送了回来。

还不待我理清思绪,一个闹嚷嚷的声音忽然冲了进来,外面的人拦都拦不住。

“我倒要看看老爷相的是哪个狐狸精,连钦差大人都被迷的神魂颠倒!”

听着这声,我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只觉得耳熟地很。

等人进来,我愣是傻眼了。

这不是小叔的娘子吗!

“婶——婶,你怎么在这?”我愣愣地看着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看到我的瞬间也是脸色囧了囧,没想到居然会是我。

就在我以为她会灰溜溜地走时,却不想她忽然厉声道:

“谁是你婶婶!亲戚别乱认!”

这是把我当情敌了吗?我有点无语又好笑地看着她。

不知道小叔知不知道这件事,想到小叔那副被气到脸绿的表情,我一下子笑出了声。

可婶婶似乎没打算放过我,她打掉我喝水的茶杯,叫我滚出去跪着。

我不答应,她找人来打我板子。

我被几个壮汉压在凳子上,杖棍接连不断地落下。

我口吐鲜血,手指不受控地蜷缩。

婶婶悠闲满意地看着我,恶毒地笑了。

她以为我会怕死,可我早就不怕了,我和弟弟搜集的证据,足以把你们这些毒瘤就地正法。

可我还是不甘心,这一辈子,还得死在她手里吗?

就在我意识昏沉的那刻,一道声音突然叫停了落在我身上的板子。

我看到婶婶惊愕地站起。

他们都管那个人叫燕大人。

我用尽最后一眼看过去,眼中一番惊动。

那人身姿出尘,俊雅的面目上却冷意煞人。

是我的小乞丐。

我有危机时他总是能及时出现,他救了我好多回啊。

我却还没来得及跟他道句谢。

忽然头一沉,我再也睁不开眼了……

婶婶私下对我用刑一事在府里闹地很大,魏国仓是要巴结讨好燕褚的,于是当着他的面把婶婶骂了个狗血淋头。

燕褚似乎还不解气,他把婶婶丢进池里,让她自己游上来。

婶婶差点被水闷死,魏国仓敢怒不敢言。

听丫鬟讲后,我正趴在床上哈哈大笑,笑得我一用力,屁股都翻疼起来。

其实没打几下,只是我痛觉太敏感了,才会体力不支昏过去。

真的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正要让丫鬟再给我讲讲婶婶痛苦的细节时,身后忽地传来一道温润又带着点寒意的声音。

“你还想听什么?问我也行,我比她更清楚。”

我猛地抬头,才发现身后的人是燕褚。

他坐在床边,不知从哪里换了支新的药膏给我涂。

我顿时羞红了脸,赶紧叫他出去。

他面不改色地涂完,又仔细嘱咐了我一番才离开。

伤三天养好后,魏国仓把我叫过去谈话。

他给了我一包药粉,要我放进明天燕褚喝的酒里。

他说,他明天会把我送给燕褚,如果我办事得力,他不仅会安然无恙地送我回去,还会给我家五十两银子。

我装作受宠若惊地答应了。

可我早就知道,他明日的目的是杀我和燕褚灭口。

11.

燕褚拒绝了喝魏国仓的酒,两人彻底闹翻。

一群带刀的捕快很快把我们围住,步步紧逼。

就在魏国仓以为燕褚叫不来人时,从外面蜂拥而进的另外一群又把魏国仓那批人包围在内。

他惊愕地看着我们,燕褚勾唇一笑:

“魏知县好手段,动手那么快我都差点以为来不及了,只是你的酒早就被我换了。”

“你贪赃枉法,残害无辜,枉为父母官!”

燕褚一声喝下,两拨人厮打在一起。

我躲在他身后,被他护地很好。

就在魏国仓抵抗不济的那刻,衙门里的人忽地来报,说从京里来的状元郎回乡了。

听到这喜讯我眉开眼笑。

是弟弟,弟弟终于回来了。

魏国仓脸色难看地要命,因为他也没想到,半年前被他放火烧死在山林里的人还能活着回来。

燕褚将魏国仓生擒,押去了衙门。

弟弟一身状元袍,坐在主位上,眉眼俊秀,谦逊有礼。

我和燕褚跪在下面,呈上了魏国仓的罪证。

魏国仓看着从地洞里搬出来的粮食和财宝,眼睛都直了。

恰巧这时门口突然闹哄哄起来,我回头看去,只见不少的百姓堵在衙门门口,义愤填膺地朝里面扔着石头和泥巴。

而站在他们中间被扣押着的,则是我那小叔。

小叔与魏国仓勾结的消息早就被我放下去了。

可他也没想到的是,魏国仓暗地倒打一耙,挑唆婶婶卷走了他所有的钱财,最后娶了他的媳妇,还把自己的脏水全泼在了他身上。

他气不过,主动来认罪,不过把他彻底气到吐血的是,婶婶居然早就和那魏国仓勾结在一起了。

口中说着是为儿子换前程,实则就是想当个衣来伸手的官夫人。

弟弟给魏国仓和小叔下了罪状书,把他打入牢房后,便等着不久就要上任的新官来处罚。

把粮食和财宝全分给了所有的百姓后,大家都夸弟弟是衣食父母官。

停了一天后,我和燕褚坐上了马车,随弟弟一起回山鸡村。

他着红袍,骑高马,衣锦还乡。

乡亲们看到纷纷喜极而泣。

爹娘看到弟弟的那刻,差点痛哭流涕了。

而爹也深刻忏悔自己不该那么相信小叔,害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回了家,我才知道燕褚根本不是弟弟信里说的那样,是他因京里脱不开身,特意向天子请示派来的属下。

而是当今的五皇子!

我也没想到当初的那个小乞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身份尊贵的皇子。

他偷偷帮我们村疏理难民,给我家送粮,和我一起里应外合除掉了魏国仓那个大贪官。

一直在背后默默帮了我许多。

可就在我问燕褚为什么要以小乞丐的身份跟我见面时,弟弟忽然疑惑地看着我:

“姐,什么乞丐?殿下一直都在京里啊。”

我难以置信地摇头,不敢相信。

明明前世被我救过的那个小乞丐是他,帮我赶跑偷东西的小叔也是他,那他怎么可能没有出现在山鸡村过?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可我想,燕褚愿意告诉我的话他一定会跟我说的,我没有多问。

同乡亲们告别,弟弟带着我和爹娘一起去京城过好日子。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燕褚本姓严,冠皇室姓。

12.

到了京城,听弟弟说起,我才知道我那草包堂哥被人揭穿顶替名额,打入了死牢。

弟弟在翰林院当大学士后,爹娘凭着手艺带我在京里卖起了馄饨。

我家做的馅大皮薄又价钱实惠,生意好的不得了。

有时能从天亮忙到天黑。

严褚总爱带着他的皇妹来我家吃,有时忙不过来还给我和爹娘打打下手。

公主人美心善嘴又甜,把我爹娘哄的开开心心。

后来我才知道公主主意打在了我弟身上,严褚心思打在了我身上。

严褚貌似对我势在必得,说什么做什么都能到我心坎上。

水到渠成下,我们先一步于弟弟和公主成婚,严褚许了我十里红妆,礼都送到了山鸡村。

洞房花烛夜,我兴致高,开玩笑跟他说起了前世我救过他的事。

我笑着告诉他,肯定是我们有缘分,所以才会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么?”

他听得一脸认真,眉眼中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说以后会护我一辈子,我再也不用吃苦了。

随后又小声地说了些我没听清楚的话,听着有些自责,好像是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我什么什么的……

不管啦,我握紧他的手,以后我俩在一起,幸福就完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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