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历历在目,这一晚庄寒雁一个人坐在院落当中想起在儋州和范闲相处的时候......
二人短暂的相聚,明日又要分别。那一晚,庄寒雁心情也没有以往的好,柴靖也不忍心看庄寒雁一个人坐在院中,于是走到她的身边:“怎么了?雁儿。”
“无事。”庄寒雁很平淡地回答一声,然后裹紧大氅走进屋子里。柴靖见她进了屋子,自己也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庄寒雁早早起床,坐上马车。柴靖也在四下无人注意时,悄悄进了马车……
“大人,您这是在等何人?”王启年行礼问道。而马车里坐着的是范闲和林婉儿,范闲答道:“儋州故人。”
林婉儿听到这句话,好奇地问:“难道是庄家三小姐吗?”范闲牵着林婉儿的手说:“我在儋州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就被人欺负了。那时我和老师刚回来,因为我受不了以多欺少的行为,所以出手相助。后来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林婉儿依偎在范闲的肩头说:“这个故事我已经听你说过。”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再次传来王启年的声音:“大人,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并没有看到有人过来。”
范闲沉默不语。林婉儿安慰他:“或许是因为有其他的事情或者不方便前来吧?”范闲轻轻地拍了拍婉儿的手。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匆匆赶来停在了旁边。庄寒雁从车上下来,柴靖也跟着下了车。庄寒雁快步走到范闲的马车旁,微微喘着气道:“实在抱歉来晚了,路上出了点状况。”范闲掀开车帘,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无妨,能见到你便好。”
林婉儿也探出头,温和笑道:“庄小姐,久仰大名。”庄寒雁福了福身:“郡主安好,早听闻您与小范大人的佳话,也祝您和小范大人,百年好合。”
寒暄过后,范闲邀庄寒雁和柴靖上车一叙。几人坐在马车里,回忆着过往趣事,气氛融洽。也看着范闲和林婉儿相偎相依的模样。
庄寒雁和柴靖下了车,目送着范闲的马车远去。庄寒雁轻声道:“后会有期。”待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后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庄三小姐。”庄寒雁转身一看,是一位坐在轮椅上,头发也有不少白发,他面带着柔光,他一抬手,就让后面蒙脸的黑衣男子退开了十几步。
这个坐轮椅的男人语气温和:“你好,我是陈萍萍。”
庄寒雁回想还在儋州的时候,范闲对她提过一句监察院院长,以及她在外面茶楼听书人的《北齐单骑千里行》......
看来确实是说书的人过分夸大了这位监察院院长的样子。
庄寒雁行礼:“见过陈院长。”
陈萍萍话语带着温柔:“你父可是翰林院编修庄是洋?”
“正是。”
陈萍萍他接着说:“想邀请三小姐去我陈园喝一喝茶。”话音未落,而柴靖一下子挡在庄寒雁面前,她二人也不知那个蒙面的黑衣男子就是影子,一个擒拿的动作把柴靖架在地上动不了。
“住手!”陈萍萍严厉的呵斥。
影子松开了柴靖,陈萍萍面带着歉意说道:“是我这位手下唐突了。”
庄寒雁直言不讳:“院长大人可是要问我与范闲的关系?”
陈萍萍话语里面依旧带着温柔:“庄三小姐,你与范闲还在在儋州的时候,监察院的暗探便把你个人的身世详情递到了我桌上了。”
“所以院长大人要问小女子什么?”
陈萍萍他说:“只不过是我想要请三小姐去陈园喝一杯茶。还有范闲对我交代了一些事情让我告诉你......”
影子正要推陈萍萍离开,庄寒雁看着他们的背影,思索一番,于是跑了几步,跟了上去。
陈萍萍看着前面:“三小姐考虑好了?”
庄寒雁问道:“安之,和你交代了什么事情让你转述?”
陈萍萍一抬手,影子便停了下来,陈萍萍他温和地看向庄寒雁:“我手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回监察院处理。这样吧,既然庄三小姐想知道的话,明日午后,我会派人去接你,如何?”
庄寒雁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陈萍萍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影子继续前行。庄寒雁目送他们离去。
回到家中后。柴靖皱眉道:“这陈萍萍有些深藏不露,你确定要去陈园吗?”
庄寒雁沉思片刻后,看向了柴靖:“因为我想要知道安之拜托这个叫陈萍萍的人要转述一些什么话给我听。”
次日午后,陈萍萍果然非常的准时,派人来接庄寒雁。很快,她来到了陈园,只见园内景色宜人,建筑古朴典雅,但是园中全是昔日响彻京都的花魁女子。
而陈萍萍亲自在前院迎接她,庄寒雁随后跟着陈萍萍后院的凉亭坐下,品茶聊天。
陈萍萍先是给庄寒雁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范闲回京之后,便调查了你的身世,奈何当今圣驾把你们庄家的事情交给了大理寺,我后来设法查了一下,有一些事情事关国事,便不好说了......”说着,又拿起一块酥递给了庄寒雁,庄寒雁接过之后,咬了一小口。
“味道如何?”陈萍萍轻声问道,“这个是你喜欢的口味,也是范闲交代给我的。还有这茶也是刚煮的,味道也不错。”庄寒雁谢道:“多谢院长大人,也谢谢小范大人。”
“我应院长大人邀请,来院长大人的陈园,不会是院长大人贵人多忘事,只是为了让我品茗吃酥吧?”
在他们说话间,彼时的园中的花魁闻乐起舞。
“这其中,有很多的事情也不能详细地讲开。不过,庄三小姐你在家里要小心提防一个人。”陈萍萍抿了一口茶。
庄寒雁看向了陈萍萍:“谁?”
“令尊”
随后响起了古筝和箜篌的声音,有一位花魁她歌喉犹如让人入仙境一般,她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是范闲写的。”陈萍萍笑着说道。
庄寒雁她看着这个唱着词的花魁,并没有理会陈萍萍刚刚说的话,而是接着上一个她问的话题:“安之为什么要我注意我的父亲?安之可以说过缘由?”
“庄三小姐,范闲拜托我的事情自然要做好,不过此事其它方面涉于机密,我也只能和你讲这么多。”陈萍萍他接着看着花魁歌舞。
既然这个陈萍萍不说,庄寒雁也没有必要在此浪费时间,于是立马起身行礼告别道:“既然如此的话,小女子就不多留在此处了。”转身便离去了,走的很干脆。
陈萍萍看着庄寒雁的背影再次露出那让人猜不透的笑容。
旁边响来影子的声音∶“看样子,她有一些半信半疑。”
陈萍萍一改温柔面容,话语也变得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不管信不信,所谓谋事在人。”
不过对陈萍萍而言,庄寒雁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不过其父做事的桩桩件件,他感到失望。而这庄三小姐也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陈萍萍觉得这庄寒雁有那么一两分像范闲......
“从这几日院里暗探递上来的消息来看,这个庄寒雁不简单。”影子说道。
陈萍萍看着歌舞∶“一回来,就可以在内宅搅弄风云,不过......”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了∶“这个助庄寒雁的大理寺少卿傅云夕是该好好调查一番......”
而在去往江南的路上,范闲担忧着,林婉儿安慰道∶“事情托付陈院长,结果自然不会往坏的方向走。”范闲吻了一下林婉儿的额头∶“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