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话已经说了出去,现在我是骑虎难下,只好点点头,但是并未说话。
海伦娜耸耸肩,将中间的隔门打开,指了指里面的老大人,道:“好吧,那你开始展示吧。”
呃……
真特么的。
我转头看了一眼阿平,阿平竟然暗暗朝我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日了狗了,我现在就是加98号油也转不起来了。
不过海伦娜不停催促着,我只好假装镇定走进病房,她们二人紧随我进来,进去之后就站定在老大人的床边,侧过身体挡住了一部分外面的视线,另一边悄声喊了喊:“老头,老头醒醒,醒醒哎。”
老头完全没有一丝反应,我便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两把,仍旧没有反应,看来真是要死了,死的透透的啊。
完求了,我这算盘完全打错了。
就在我沉默着思考该如何的时候,海伦娜在一边开了口,语气满满的都是怠慢与不屑:“请这位来自华夏的巫师,施展您的巫术,取走老大人的魂魄吧。”
我朝阿平翻了个白眼,阿平却还是一本正经:“施展巫术,那我与夫人就要先道会客厅等候。”
海伦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离开前,阿平在我身后悄声说:“千万不要说宋罗岛的原住民语言,海伦娜就是那里的原住民。”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海伦娜说的那个鸟语,是什么宋罗岛的原住民语言。
不过同时我也是感到一阵无语,朝着阿平做了个OK的手势。
这个阿平,也太任性了,老是这么别出心裁,一会儿贵宾一会儿巫师,别说自己不会说那原住民的语言,就连宋罗岛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虽然向这个老大人求助的算盘打空了,但是糊弄海伦娜应该十拿九稳,因为她要自己弄死这老头,而不是救老头。
就老头现在这情况,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自己将他血脉截流十分钟绝对死的硬邦邦。
但是接下来才是重点,既然是巫医,那么就要有巫医的样子,不可能直接上手把老头弄死。
而且索国话不能说,主要是自己也不会说,英语也不能说,万一这娘们儿能听懂,那自己该怎么瞎编?还是说华夏话吧,说桐城山区的方言,外省人都听不懂,我就不信这娘们儿能听懂。
想到这里,我有些得意的往前走了一步,脑中晃过基本古籍,《三字经》?不行不行,自己背不下来,《道德经》?更拗口,自己一个连三字经都背不下来的人怎么可能背的了《道德经》想来想去,忽然眼前一亮,开始了表演。
站定在老大人的床边,我想着英叔僵尸片里的阵仗,便先来一个乩童起乩,单手指天,一脚跺地,口中振振有词的念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戚谢邹喻,柏水窦章。云苏潘葛,奚范彭郎……”
这一番话以桐城山区方言的拐弯音调念下来,我觉着,自己怎么说也都有点儿巫师那个味了吧?
为了表演更加真实,我干脆放飞自我,甩开大步上蹿下跳,口中不住念叨着语音怪异的文字。
我正正经经的演着,从病床这一边跳到另一边,心里想着如果现在老大人稍微有点意识,吓也要被自己给吓死了吧。
在一番神打一般的表演结束后,我喘着粗气,抬手替自己擦了擦额头微微冒出的汗,哎妈呀,这可比打一架累多了,怪不得街上骗子那么多,之前还想那些骗子干什么不好,正经给人当个打手也挺威风啊,看来,事情还真不能看表面,干一行懂一行啊。
刚刚那一番表演应该足够让人信服了,我是这般想的,但是余光瞟到门外会客厅中的海伦娜之时,只见她狭长的眼睛中满是不信任,嘿呀,这个小娘们儿还挺难对付啊,看来不给你来点儿真格的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于是我站定在老大人的身边,准备开始接下来的精彩剧情。
刚站到这里,我便从床头监视仪的屏幕反光上看到海伦娜双手抱臂一脸看戏的模样,心想别急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包袱得一个一个抖,这是我们华夏人的规矩,你们这些洋鬼子不懂。
海伦娜透过玻璃窗,一双眼睛眨都没眨,为的就是想抓住这个所谓巫师的把柄,最好当众拆穿我。
就在这时,我双手快速晃动,一只手掌展开,一个钥匙般大小的东西竟然“咔咔咔”的就变成了一个小碗。
而且是一个桃木质地的小碗,轻盈又古朴,看着就十分有华夏特色。
就这一个举动让玻璃门外的海伦娜和阿平,还有那个女手下全都吃了一惊,凭空变物,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干的出来的。
这没想到,这个小玩意儿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起这么大的作用。
至于这东西的来由呢?实在不值得一提,是有一回我跟黄珊出去爬山时候在山下的工艺品店买的,说当时那座山上有一条什么不老泉,这小玩意儿平时挂在钥匙上当装饰品,等上了山可以转动榫卯变成一只小碗盛水喝。
黄珊当时看着挺不错,就买了两个,她一个我一个。
只是比较庆幸的是,来索国之后我所有的东西全都没了,兜里却装着这个东西。
正是好时机,我举起桃木碗,大跳一下,紧接着撅腚半蹲着,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不停在老大人的脑袋边上跳来跳去,口中也不闲着,刚才的《百家姓》背到哪儿了?哦,对,鲁韦昌马,苗凤花方。俞任袁柳,酆鲍史唐。费廉岑薛,雷贺倪汤。滕殷罗毕,郝邬安常。
乐于时傅,皮卞齐康……
海伦娜与身边的阿平也对视了一眼,阿平心中简直要热舞一曲,太激动人心了,可是面上他还要强装镇定,对着海伦娜说道:“看吧,这位华夏的巫师厉害吧?如果不是真的高人,博宁大人怎么会放心让我把他带到医院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