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掌事,这事儿不只是你看到的那样,好歹咱们都是一起战斗过的人,没必要大庭广众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梁超说道,本来这种场合是没有他说话余地的,可他实在有些听不下去。
“哈哈,一起战斗过的人?”长毛对这个说法更加嗤之以鼻,“抗战时候,那二狗子没让拉出来示众的时候也得跟正统军一个战壕里趴着,那也叫一起战斗过的?”
梁超张了张嘴,又将话吞了下去,长毛现在已经对我有了偏见,而且情绪正在激动时候,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反而会适得其反。
但是朝鲁没想这么多,之前他跟长毛也就东街之战见过一回,自然不能见我白白受辱,瞪着眼睛就骂:“都是一街掌事,你牛逼什么呀?我们李老板接手东街那是理所应当,你说话要是再没个把门儿的,我把你后槽牙给掰下来。”
朝鲁说这话时我跟梁超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开了腔我们也拉不住了,而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长毛。
长毛手里捏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一下就照着我的脸扔了过来,嘴里骂道:“东街掌事?你不配,出卖兄弟,见利忘义,不讲江湖道义,猪狗不如,还特么掌事!”
朝鲁也是个暴脾气,这话刚说完他便抬手一把薅住了长毛所剩不多的头发,扯起之后往前一提,长毛便直直的扑到了我脚下,不过朝鲁并未停手,而是抬脚就要踩。
我跟梁超一边一个好不容易才拉住了他,“朝鲁别冲动,别冲动。”
朝鲁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喊:“李老板,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王八蛋!”
“朝鲁!”我死命扯着他大叫了一声。
梁超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别冲动。
可我们这个举动一下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本来之前众人就已经在朝这边侧目,这下直接一堆人又跑了回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其中有长毛的手下,几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跑过来将长毛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我就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长毛头上所剩无几的那一撮头发已经没了,现在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头皮,而长毛两眼盯着刚才摔倒的地方,忽然抬头看着朝鲁骂道:“我草你妈!”
骂着便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
我眼看他向朝鲁冲了过来,连忙上前挡了一下,若是真打到了朝鲁,以朝鲁的脾气,他是不会受我控制的,今天非得闹出大乱子不可。
所以,长毛那一脚便踹到了我的后腰上,索性我身身体素质好,挨这一脚到也不碍事。
众人见我挨了一脚顿时发出了“啊”的惊叫声。
聂永文本来是想给我们留一个自我处理自我消化的空间,没想到竟然动起了手,赶忙朝冷餐他跑了过来,见南街一行人虎视眈眈的瞪着我们,便说:“毛掌事,你这举动有点儿跌一街掌事的份吧?”
“狗屁掌事,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也能当掌事的话那老子直接回三元,不做这个南街掌事也罢。”长毛已经彻底豁了出去,况且他现在也真是被桐城这点儿破事儿烦的够呛,若以后就要跟我们几个共事的话,他宁愿回三元种地。
小宝却不这么想,他好不容易才进了城有了现在的生活,虽然有些受制于人,但是基本生活并未受到影响,赶忙上前拉住了长毛,在长毛耳边不知小声说了些什么,长毛却并不想听,指着小宝的脑袋大骂没出息。
聂永文的脸色逐渐铁青,留着长毛是看好三元的人。如果肯合作,都是一些可用之才,打架个顶个都是好手。但是长毛现在显然不愿意合作,即使有小宝做要挟,但如果不是长毛真心实意想合作,三元的人也不会实心使出力气。既然不受控制,不如早点儿舍弃。
“毛掌事,既然这么不屑于我们为伍,那不如就趁着今天这个场合跟大家说清楚,今天来的都是桐城四街的重要人物,毛掌事卸任之后就让李成将南城一块儿接手,反正以他的本事做两街掌事那都是绰绰有余。”聂永文说道。
不得不说聂永文这个人的心肠有多歹毒,三句话就像带上我,看来不把我拖到淤泥深处誓不罢休,但他这话的激将成分高一些,看来还是不想轻易舍弃三元那么一帮好手。
果然这话让长毛有了一些反应,撩着眼皮看了聂永文一眼转头指着我的脑袋说道:“哼,这么急着想把我干出桐城啊?好让你们狼狈为奸?我告诉你们,不可能,当初我从三元到了桐城就是为了匡扶正义,就你们这些人,臭虫烂蚁一堆,想让我走,没门儿,我要等着,等看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完蛋。”
聂永文嘴角勾了勾,不管长毛处于什么目的,只要他能留下,自己就有一千种方法让他就范,那天一个小宝不也让他眼睁睁看着吴天儿被扔下海了吗?
我,就算心虚,就算理亏,无话可说,而我内心的想法也是希望他千万要挺住,千万不能走,长毛这个人的人品我绝对相信。
所以,我期待能跟他握手言和的一天,我们能够并肩携手给吴天儿报仇。
聂永文走到长毛说身边不知小声说了些什么,长毛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之后便低下了头,从他这个举动我可以猜测,无非就是那天晚上的事,以长毛最后的两项抉择来要挟他,用心理攻势来击溃长毛。
这种手段如果用在我的身上,估计效果一般,但是用到长毛这种人身上却很好用,因为他就是一个简单纯粹讲道义的人,因为自己的孩子舍弃了别人的孩子,也许会是他一辈子不能提及的痛处。
见长毛不再说话,聂永文便向周围围观的人群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有些事大家也都有猜测,但是相传的事情大多都是经过加工的,所以还请大家不要以讹传讹,为了桐城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