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的身份核实之后我跟朝鲁就被放了出来,但是彩风大姐还被拘押中,说是要等法院开庭之后才能判定是不是正当防卫,朝鲁说这还判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直接放人就行了,这么扣着是啥意思?非得给她安个罪名啊?还上法院,上法院干啥?
这个事儿我倒是不反对,毕竟在班房里各式各样的罪犯见的多了,所以比朝鲁懂一些,像这种设计命案的,已经不在警局的管辖范围之内了,而且罪名认定那是法院的事儿,尤其是像彩风大姐这种有歧义的,如果狗头有家属,他的家属可以请律师,他要是没亲属,国家还得给他找个代表替他辩驳,总之,杀人是大事儿,即使是正当防卫也不是防卫了就能走的。
朝鲁还是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连警察都说了这是正当防卫,那法院为啥还要管,还有那狗头还要请什么律师?他一个罪犯,手上不知背了多少条人命的狗东西凭什么请律师?他好像辩驳什么?他这种人国家就应该恢复古代的那些刑法,车裂,腰斩,凌迟处死。
我说狗头已经死了,朝鲁便说那也得挫骨扬灰,这狗日的心狠手辣,不挫骨扬灰万一他那口怨气不平再变成僵尸。我赶紧让他打住,这是林正英的电影看多了吧?
刚从警局门口出来,那老警察又跑出来叫住了我们,说这事儿他们会加紧侦办,要是这个狗头的罪名了落实了,刘彩风没大事儿,反之还为民除害了呢,不过我们两个作为知情人最近哪儿都不能去,因为警局传唤,法院开庭我们都得到现场,我们俩能上哪儿去呢,我还伤着,得回医院,巴图在医院,朝鲁也哪儿都去不了,就让老警察放心,彩风大姐没出来之前我们俩保证上厕所都不去远处的。
跟老警察告别之后一转身看见了风风火火赶来的梁超,还领着一个斯斯文文的戴眼镜儿的男的,梁超一下车就朝我们俩招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处给我们介绍眼镜儿男,说是给彩风大姐请的律师,是京州来的,他的同学,叫赵文光,现在是律政界的金牌大状,黑的也能给说成白的。
赵文光怼了梁超一拳说你们警察现在是不是都流行胡说八道了?小心我告你诽谤啊。梁超便呲着牙说我这不是变相夸你本事大吗,赵文光却十分傲娇,说我本事大不是靠说的。
说完之后赵文光的眼神在我跟朝鲁身上扫了一遍,然后朝我伸出手说:“你好,李成,我是赵文光,是刘彩风案件的代理律师。”
看来梁超已经跟他说过我们的事儿了,不过这个赵文光眼神确实不错,在没见过我的情况下一眼就从两个人当中分辨出了我是李成,我赶忙伸手跟他握了握:“赵律师你好,我大姐这事儿就靠你了。”
赵文光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车上说:“大致情况超子已经告诉我了,我还有一些细节需要问问你们,咱们到车上说吧。”
我们四个随后钻进了梁超的车里,赵文光就狗头最初出现到狗头死亡的所有事情都问了一遍,我也把我 所知道的所有情况跟他一条没漏的说了一遍,赵文光一遍听一遍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做笔记,看起来相当专业,最后我又把老警察最后跟我说的话也告诉了赵文光,赵文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如果警方也有这种认定,刘彩风不会有问题,出来只是时间问题,毕竟该走的程序还要走一遍。
朝鲁还是那个想法, 既然没罪,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让彩风大姐跟我们一起走,赵文光律师说警察呢只管把嫌疑人抓回来,而法院才能判处嫌疑人到底有罪没罪,只有法院审理判定彩风大姐没罪之后她才能出来,不过,这个时间不会很久。
如今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也不能冲进警局把人抢出来,朝鲁只好等着我们说的时间到来。
所有事情都说完之后,赵文光给我跟朝鲁统一了一下话术,基本都是按照事实发生来进行的,但是稍微有所改动的是:狗头盯上我们不是因为插旗叫阵扬名,而是因为我们几个为了传承桐城地方文化,从而引得狗头嫉妒,才导致的杀身之祸,而且彩风大姐不是主动追进了电梯,是被狗头当做人质胁迫进了电梯。
我说这样能行吗?那医院都有监控,梁超朝我眨了眨眼,然后打了个响指之后直接比了个大拇指,看来这事儿他已经提前解决了,梁超虽是一个比较怂的人,但不妨碍他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好警察,他虽然靠线人破案,但是从来不会苛待线人,所以当改锥没了之后想必他的难过不必我们少,如果是因为其他事情他肯定不会假公济私去毁灭监控证据,但是这次涉及他的线人,涉及彩风大姐,他冒了这个险。
既然没有监控,又没有人看见,那彩风大姐肯定就是被狗头绑进电梯的,难不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能追进电梯里吗?
赵文光说也不能说手无缚鸡之力,若真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把一个专业的杀手砍死?彩风大姐小时候在村里劳作,后来就带着弟弟到了南街开了修理铺,所以干活有把子力气,所以才能在生命受到威胁之后奋起反抗。
要不说术业有专攻,我觉得一路卖惨就对了,但是赵文光律师则说法律讲究的是事实、证据和合理性,你让武松打虎这是合理性,但是你让林黛玉打虎那不是扯淡吗?
也对,律师考虑的肯定比我考虑的要合理,我就跟朝鲁说一定要记住赵律师说的话,等法院传唤咱们咱俩就这套说辞,朝鲁点了点头,说本来不就是这样吗?
嗯,本来就是这样。
跟我们俩敲定了之后赵律师和梁超就进了警局,让我俩先回去吧,我说我还是等等吧,梁超忽然想起来问我不是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