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茂有着几十年的从警经历，手上办过的案子根本数不过来，他有个外号，叫桐城神捕，说的就是他从警这几十年来破案神速，但是要说起每一桩都证据确凿，这话徐德茂还真不敢说，找、问、训、磨、诈，这都是基本审问的流程，确实很多罪犯死在诈这一条上，不过也就说明这条十分好用。
徐德茂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了些不一样的情绪，但那情绪却不是好的情绪，或许是我的话让他心里有了触动，或者是我的话戳到了他心里不能言说的地方。
“李成，嘴硬的人我见多了，但是像你这种死到临头还拒不悔改的人真是见得不多，我说你是人渣说你是败类这都是抬举你，既然你不想要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好，你就在这儿好好等着，嘴硬你一辈子也别想从这儿出去。”
“一个警局就想关我一辈子？你未免有点儿太狂妄了吧？就是道上的也没你这么大口气。”徐德茂身上的匪气很重，想必是多年来跟各色罪犯打交道的原因。
徐德茂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待下去就知道是不是我口气大了。”
我几乎已经确定他这是声东击西的说辞，我之前的话一定让他心里不好受，而他不好受的原因是，被我说着了，他这个岁数的警察办案多年，怎么可能桩桩件件都清清楚楚，而让他不敢接我话的原因，应该是一件让他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哼，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审问又陷入了僵局，徐德茂拿着本子摔门而出，我终于能宁静片刻，不知朝鲁现在如何了。
审讯二室中，朝鲁睡的天昏地暗，反正巴图和石头有吴天儿的人看着，彩风大姐的事儿梁超已经找了赵律师，虽然我们俩让摁住了，但是他坚信只要我们什么都不说警察肯定拿我们没办法，而且他老看港片儿，不是说疑罪从无吗？四十八小时之内警方要是找不到给我们定罪的证据就得无条件放了我们，现在距离我们进来多久了？怎么也得十二小时了吧，反正警局官饭，对于睡觉朝鲁也没什么讲究，就待着吧。
四十八小时之内警方注定不会找到给我们定罪的证据，而我们也没用等到四十八小时，放我们俩出来的时候没见到徐德茂，毕竟离他刚才放大话才刚过去半个小时，之前他还说会让我这辈子待在这儿出不去，你看，我这就出来了，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啊。
从警局把我们捞出来的是吴天儿，这个事儿我是真没想到，我想过如果有人来捞我第一人选肯定是我小姨，再不济我小姨会委派朝月，再有就是梁超，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小王八蛋吴天儿。
不过吴天儿没有出面，他一个手下给我们办的手续，等手续都办完了我们俩被放出来那个手下就隔着车窗跟我说了句彩风大姐的事小吴掌事也已经在找人了，具体的事情让我跟吴天儿见面再聊，说完就让司机开车。
没想到这吴天儿小王八蛋平时嘴贱兮兮的，之前还在调侃我在医院好好住着，办这事儿又速度又漂亮。
也行吧，甭管是谁，我跟朝鲁总算出来了。
我跟朝鲁在警局的小椅子上坐了十个小时四肢都跟焊住了一样，动一动都费劲。我们俩僵硬的赶忙从警局里走了出去，两个人站在大门外的马路牙子上使劲儿活动活动筋骨，正活动着朝鲁忽然停下动作问我：“李老板，你没招吧？”
我赶紧摇头，我当然不能说了，说了我不就真是幕后主谋了吗？我担心的是他，“你没招吧？”
朝鲁也赶紧摇头，道：“我就知道那俩警察特么诈我呢，我也说李老板你就是身手差点儿，论义气肯定没二话。”
我日，我谢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笑话我身手差。
不过，我的身手跟朝鲁比起来真的就是辣鸡。
哎？
相互问完之后我俩都发觉了问的有点儿多余，这要是招了也就定罪了，吴天儿就是路子再广也不可能把我们捞出来了。
既然吴天儿已经知晓了这件事，而且还在着手彩风大姐的事儿，我还真有些疑问想他给我解答解答，就跟朝鲁打了个车去往东街。
路上给吴天儿打电话，吴天儿说他在俱乐部，让我直接去俱乐部找他就好。
这是东街之战后我第一次再来俱乐部，这个地方真是让我感触颇多。
再次踏上二楼那个走廊，里外已经收拾干净，早就没有了那天大战之后的满目疮痍，两边新刷的彩色墙漆让我感觉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天的事儿一样。
朝鲁跟在我身边儿说：“李老板，那天我就是在这儿找着你跟小黄警官的，哎呀，那天那情形真是，我一跑过来看见你俩趴在那儿，满地血，我还以为你们死了呢，还好你们还有气，不过那个韩放就死的有点儿惨烈了，让你以前那个女朋友一枪爆头，这枪法真他妈绝。”
朝鲁说到这儿的时候我俩正好走到了走廊拐弯的地方，朝鲁就给我指了指我脚下，“就你站那儿，韩放当时就死这儿，两眼大睁死不瞑目，真是，太解气了。”
我去。
本来我的心情正在惆怅阶段，让他一个太解气了搞的立马破了功，也是，韩放这王八蛋终于死了，还死在了袁晓雅的手上，其实我想了想，这一系列的事儿好像都是发生在我跟韩放之间，这些连环反应之后发生的事似乎只有通过我们俩其中一个的死亡来终结，很庆幸，死的是他。
“李成。”忽然有人叫我。
我跟朝鲁一齐看去，让我又是一愣，“林秘书？”
林秘书站在一个办公室门口朝我招了招手，我赶忙疾走两步朝她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我十分好奇林秘书怎么会出现在东街，吴天儿的俱乐部，门头上挂着总经理的铭牌，很明显这是吴天儿的办公室，可是林秘书在吴天儿的办公室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