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女走进去,在边柜上摸到了窗帘遥控器,天鹅绒的窗帘缓缓拉开,黑皮女走向窗户,踮起脚将窗户推开,屋里瞬间就明亮了起来,窗外的阳光铺满整间卧室,窗外的微风含着浓郁的玫瑰花香扑进了卧室中,我这才得已看清这卧室的全貌。
这件卧室呈长方形,大约一百平左右,壁纸是一种浮雕款式,看起来很有质感,巨大的水晶灯坠被风吹着相互撞击,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窗户旁边的地上立着一副巨型照片,只是那照片被泼了红色的颜料,乍一眼看去,像是鲜血一般,我使劲儿看了看,才看出那照片上的人,是博宁,这圆寸头就是化成灰自己也能认得出来。
目光转向房间另一边,高脚实木大床看起来很有英格立老式贵族的腔调,只是床上是被子凌乱散落地堆放着,床脚还随意耷拉着几件女人的内衣,哎呀?我看着看着便感觉出了不对劲,想起刚才在车库海伦娜对自己说的那些事。
那一天,博宁出走的那一天,这就是事故现场啊。
顿时对海伦娜这个女人又多了几分佩服之意,不服都不行,哪个女人会将丈夫出轨的现场用大锁原封不动的保存起来?这是要卧薪尝胆啊?
这女人的承受能力之强大简直超乎自己的想像,绝对牛叉的人物,鉴于博宁早就是颗空心菜,没准儿派杀手追杀麦克的也是她,这个女人不除,自己在索国的行程将不会有顺利可谈。
索性这房间里的陈设并不多,没有过多的摆设,看来博宁对于海伦娜的品位并不十分赞赏,以至于自己的卧室中走起了极简风,除了统一的装修风格,几乎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该看的都已经看完了,我回过头,见海伦娜仍旧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拒绝,便对她说:“您站在门口就可以了,不必进来。”
海伦娜如释重负,这才将掩在口鼻间的手放下,“自从博宁走后,我连二楼都不曾来过,这间卧室我真是受够了。谢谢你浩克先生,面对即将要来临的结果我真的只想对您说一声谢谢,我终于不用再做恶梦了。”
这间屋子,或者说是这件事情对于海伦娜的打击实在太大,以至于她在即将要解决掉这件事情之前莫名的激动了起来。
我朝她做了一个平复的手势,海伦娜这才深吸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伸出双手,手心向上,我双肩一颤,一只脚点地,一只脚上下跺了起来,嘴里念念叨叨,浑身颤抖不已。
闲话不可多说,这边黑皮女眼神中已经有了些狐疑,连门口的海伦娜也已经朝门内探入了半个身子,虽然我背对着她,但是这半天没有动作也让她有了些不安。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海伦娜一脚迈入卧室门的那一刻,我的手上出现了那只紫砂钵。
海伦娜疾步走到我身后,一眼看见了桃木碗又赶忙跳着脚回到了走廊上,倒是黑皮女一直都在我身边观看现场直播。
海伦娜告诉她这个人可以凭空变出一个碗,那个碗就可以吸取活人的灵魂,她不相信,所以今天才会赖在房间里,想要揭穿这个胆敢骗海伦娜的神棍,当我像是鬼上身一样上蹿下跳了半天却没有一丝动静的时候黑皮女心中的怀疑更加深重,正要开口之际就见我手掌一震,一只桃木碗“刷”地一下凭空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不似魔术师要借助一块布,也不是电视节目需要剪辑,这是自己亲眼所见,天神啊,简直太神奇了。
身后传来了这二人的嘀嘀咕咕,虽然读不懂二人的鸟语,但是我略微回头看了一下,仅凭眼睛便看穿了她二人的内心,这回总唬住你们了吧。
不过,今天还差点儿让这个小破工艺品坏了事儿,幸亏一顿狂甩这机关又恢复了正常,看来回去之后还要好好修理修理才行,毕竟还有一回表演,可千万不能掉了链子。
行骗的行头已经备齐,我一本正经地朝一旁的黑皮女说:“施法时候还请你到门口去,避免你受到不必要的损害。”
黑皮女正要开口言明自己听不懂我的话时,门口传来了海伦娜的鸟语,然后黑皮女就小跑着出了门,跟海伦娜一左一右趴在门框上,等待我施法。
只见我扎了一个马步,一手举碗,一手向着东南方向不停甩手,口中还念念有词: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戚谢邹喻,柏水窦章。云苏潘葛,奚范彭郎。鲁韦昌马,苗凤花方……
咒语念完之后,我甩着那碗在屋里床边大跳了几个回合,口中仍旧念念有词,就这一番操作,直到我后脖子都出了汗才停止,最后将那碗使劲儿晃了几下然后按动机关,桃木碗“刷”一下又缩成一小块,顺着袖子将东西藏起。
呼,我长吁一口气,演完谢幕。
转过身去,还没待我开口,海伦娜赶忙问:“怎么样?成功了吗?”
一旁的黑皮女也是一脸期待加紧张。
我自认高深地淡淡一笑,道:“海伦娜小姐,您可派人往东南方向寻找,会有您希望听到的消息。”
东南方,正是我将博宁扔下海的方向,两天的时间估摸着已经被鲨鱼碎尸了,不过科技这么发达,一根头发丝都能坚定出他的身份,要证明博宁已经葬身在那片海域应该不是难事。
海伦娜倒是雷厉风行,或者是等这一天等的太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连忙掏出手机在楼道里打起了电话。
“喂,现在,马上调遣人手去加比勒海湾,东南方向,报告海上巡防,对对,一定要找到博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上马上,多派点儿人手,我要马上听到消息。”
海伦娜打着电话人渐渐走远,我走出卧室,见她已经消失在二楼的楼道里,黑皮女笑意盎然地指引着我下到一楼,态度比之前和缓了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