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盛鸿砚就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高端路线？
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娱乐公司，也好意思谈高端。
就王妈那样的，还出道？
而且这个徐总自己也不照照镜子，难不成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配跟锦华合作吗？
简直是痴人说梦。
盛鸿砚刚挂了徐总的电话，内线又响了。
他闭了闭眼，忍着烦躁，伸手按了接听。
这次是赵总打来的。
这位赵总身份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可是锦华的老合作伙伴了，这么多年关系一直维持得挺好，盛鸿砚也不好轻易得罪他。
“盛总啊！”
电话那头，赵总的声音还是那么爽朗，就是听着有点急。
“哈哈哈，听说您府上出了位高人？”
果然，又是冲着王妈来的。
盛鸿砚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这个女人……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客气。
“赵总，您也信网上的八卦？”
赵总在那头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盛总，这可不是八卦！这是真本事啊！”
“王妈那直播，我可是追着看的！”
“那算得叫一个准！”
“尤其是那个打假李哥，啧啧，说没就没了！”
“盛总，您这可是请到真神仙了！”
盛鸿砚听着他这番吹捧，只觉得头更疼了。
他耐着性子回话。
“赵总过誉了。”
“不过是些巧合罢了，当不得真。”
赵总却哪里肯信，继续纠缠道。
“盛总您就别谦虚了！”
“我今天打电话来，就是想求您帮个忙。”
“您看，能不能请王妈……帮我也算算？”
“我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公司里也接连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纰漏，想请高人指点一下。”
盛鸿砚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又是算卦。
这些人，是把他家当成算命馆了吗？
他要是直接拒绝，恐怕会伤了和气。
可要是答应……
一来他不情愿，二来，那个王妈也不是他能随意指使的。
他沉吟片刻，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赵总，您也知道，王妈只是我家的佣人。”
“玄学这种事，我也不懂。”
“要不这样，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您？”
“您直接跟她谈，看她愿不愿意接这个活儿，怎么样？”
这已经是盛鸿砚能想到的最委婉的推脱方式了。
把皮球踢给王妈自己。
赵总却不依不饶。
“哎呀，盛总，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跟王妈素不相识，贸然联系，她哪里肯搭理我？”
“还是得您出面牵个线搭个桥啊！”
“您就跟她说一声，让她帮帮忙，费用方面您放心，绝对让她满意！”
“盛总，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您就帮我这个忙吧！”
盛鸿砚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耗尽。
他深呼吸片刻，试图保持冷静。
“赵总，真不是我不帮忙。”
“玄学讲究一个缘法，强求不得。”
“而且，王妈她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也不太好，恐怕……”
谁知他还没说完，就被赵总打断了。
“哎呀，盛总，您就别找借口了！”
“我看王妈直播的时候精神头好得很嘛！”
“您就帮我说句话，成不成让她自己决定，行不行？”
……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
盛鸿砚口水都快说干了，赵总却像是铁了心，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非要他帮忙不可。
盛鸿砚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合作伙伴，为了请一个老妈子算命，而纠缠到这种地步。
简直是荒谬绝伦！
最终，盛鸿砚几乎是咬着牙，才用强硬的语气结束了这通电话。
他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一天下来，他几乎没处理什么正经工作。
办公室的电话就没停过。
不是这个总，就是那个董。
无一例外，全是冲着王妈来的。
借人的，求算命的，想包装出道的……
五花八门，什么离谱的要求都有。
他盛鸿砚，锦华公司的总裁，什么时候成了这些人的中介？
成了那个女人的经纪人？！
就在他稍微喘口气的间隙，桌上的内线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盛鸿砚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他拿起听筒，不等对方开口，直接对着话筒低吼。
“谁？！”
电话那头明显被他吓了一跳，顿了一下，才传来王秘书怯生生的声音。
“盛……盛先生，是……是华阳集团的刘董……”
又是来找王妈的！
盛鸿砚忍无可忍，猛地将听筒摔回底座。
他抓起内线电话，直接拨通了秘书室。
电话几乎是秒接。
“盛先生？”
是王秘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
盛鸿砚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也像是淬了冰，他一字一顿道。
“听着！”
“从现在开始！”
“不管是谁打电话进来！”
“只要是问王妈的！”
“一律告诉他们，我不在！”
“听清楚没有？！”
他几乎是用吼的。
电话那头的几个秘书吓得大气不敢出，连连点头如捣蒜。
“清楚了清楚了！盛先生！”
“我们记住了！”
“保证不会再有这种电话打扰您！”
他们也快被这些没完没了的电话逼疯了。
这一天下来，光是转接这些找王妈的电话，手都快按抽筋了。
现在盛总发话了，他们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电话挂断，盛鸿砚靠在椅背上，整整喝了大半杯水下肚，才觉得胸腔中那股烦闷之气，稍稍散去了一些。
回想起方才被赵总纠缠的画面。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真是个没完没了的老东西。
还有那个王妈。
盛鸿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简直一刻也不能消停，一天天的就知道给他找事！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
盛鸿砚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走出办公室。
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家，好好地休息一下。
驱车回到别墅，盛鸿砚推门而入。
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一扫他周身的疲惫。
只是，当他看清沙发上的身影时。
好不容易才缓和一些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