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公司。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王秘书探进头，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看着办公桌后那个周身气压偏低的男人，声音放得很轻。
“盛总。”
“外面……张总的电话。”
“他说找您有点急事，语气听起来挺着急的。”
盛鸿砚的视线仍落在文件上，指尖捏着笔，正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这秘书，做事一向稳妥，却总也学不会看人脸色。
这种时候，什么张总李总，他都不想见。
他头也没抬，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
“接进来。”
王秘书如蒙大赦，连忙应了一声，退出去转接电话。
盛鸿砚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将其合上，随手扔到已经处理完的那一摞里。
桌上的内线电话适时响起。
他伸手，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刚一接通，一个过分热情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带着明显的兴奋。
“喂？盛总啊！哈哈哈，可算联系上您了！”
是恒通集团的张明远。
一个总想攀关系的老狐狸。
盛鸿砚往椅背上一靠，神色淡淡。
“张总，有事？”
张明远像是没听出他语气里的疏离，依旧热情高涨。
“哎呀，盛总，我可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你们公司那位王妈！她的直播我可都看了！”
“啧啧啧，真是神了！太神了！”
“那个什么打假李哥，她说人有血光之灾，人当天就没了！还有那个什么牛蛙姐，抓奸现场直播啊！这本事，简直了！”
盛鸿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又是王妈。
这个名字现在就像是一根刺，时不时就要冒出来扎他一下。
张明远的声音还在继续，语气里充满了惊叹。
“盛总啊，我跟你说，这种高人，可遇不可求！您把她放在家里当个普通佣人，那也太屈才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他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你看……盛总，能不能行个方便？”
“把这位高人，借我用几天？”
“就几天！您放心，老张我绝对不是占便宜的人！”
“价格好商量！您开个数，只要在我承受范围之内，我绝不还价！”
“怎么样盛总？您看这事儿……”
盛鸿砚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借用王妈？
还出高价？
这老狐狸，是把他盛鸿砚当成什么了？
人口贩子吗？
他眉眼间染上了一层寒意，语气也冷了几分。
“张总，您说笑了。”
“王妈不是我们锦华的员工。”
“她只是盛宅的佣人，我的家事，恐怕不方便外人插手。”
张明远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他连忙在电话那头叫嚷起来，语气焦急，生怕盛鸿砚直接挂断电话。
“哎哎哎！盛总您别急着拒绝啊！”
“我知道，我知道王妈是您家里的佣人，让高人抛头露面确实不太好。”
“这样，这样总行了吧！”
“我不让王妈跟我走！真的！绝对不让王妈离开盛宅半步！”
“您就让她帮我算一卦！就一卦！行不行？”
“我最近啊，总觉得家里不太平，生意也接连出了岔子，心里慌得很。”
“这不是听说王妈是玄学高人嘛！就想请她帮我看看风水，指点迷津。”
“盛总，您就当帮帮老哥们儿！啊？”
盛鸿砚听着张明远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只觉得一阵厌烦。
风水？
指点迷津？
借口倒是冠冕堂皇。
怕是看中了王妈现在的热度，想借机炒作，给自己公司脸上贴金吧。
他向来厌恶这种投机取巧，蝇营狗苟之辈。
盛鸿砚拿起桌上的钢笔，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语气愈发冷淡，直接堵死了张明远所有的幻想。
“张总，您想多了。”
“王妈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接外单。”
“如果您真有这方面的需求，市面上玄学大师多的是，您可以另请高明。”
“至于我这里，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说完，盛鸿砚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动作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丝毫回旋的余地。
他还没喘口气，就听到敲门声再次响起。
王秘书脸上的神色已经有点悲催，他战战兢兢道：“盛先生，港生娱乐公司徐总的电话，非说只能您亲自接。”
盛鸿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疑惑。
港生娱乐？这公司的名字他没听过。
这位徐总也从未和自己合作过，不知今天是有何贵干。
真是没完没了。
先是张明远那个老狐狸，现在又来了个不知所谓的徐总。
想必也冲着王妈来的。
这个女人，简直成了他的麻烦制造机。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王秘书把徐总的电话也接进来。
王秘书说完话却站在门口半天不走，似乎还有话要讲。
盛鸿砚皱了皱眉，语气不耐。
“有话就说，不要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
王秘书如蒙大赦一般，赶紧说后面还有之前合作过的陈总和李总，都在等着和盛先生通话呢。
盛鸿砚心想接一个也是接，接两个也接，索性大手一挥，让秘书把这几个电话都接进来。
省得一个个来烦他。
嘟的一声，电话接通。
一个陌生的，带着笑意的男声响起。
“盛总，虽然咱们是初次认识，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咱们强强联手怎么样？”
盛鸿砚没说话，等着对方的下文。
徐总的声音透着一股精明。
“我出宣传和资源，你出王妈，咱们俩给她包装包装，趁热度直接送她出道去！”
“你看现在直播多火啊，玄学博主就是流量密码！”
盛鸿砚一时没忍住，冷笑出声。
这人是疯了吗？
让王妈出道？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去当网红？
还玄学博主？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听徐总这意思，是要让我把自家的佣人送出去，帮你直播带货？”
徐总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开口。
“盛总你误会了，我们公司主打高端路线！”
“只要能蹭上这波玄学女高人的热度，我们愿意和锦华四六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