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盛鸿砚,差不多得了!”
“大庭广众的,你还想占我便宜占多久?”
年午脸上得体的笑容不变,她嘴唇翕动,用气声没好气道。
盛鸿砚冲年午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颇有些得意洋洋的意思。
他感受到腰间那不轻不重的一下,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有些受用。
他也用气声回复她。
“遵命,咱们这就进去。”
盛鸿砚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热情,等会庆典正式开始后,还会有很多拍照机会的!”
“谢谢大家,为了不耽误后面的流程,我和年小姐就先进场了。”
盛鸿砚说完这番话,温柔的挽起年午的手,带她走进宴会内厅。
第二辆驶向红毯的,自然是盛心的车。
与盛鸿砚那辆沉稳的黑色库里南不同,盛心的座驾线条更为张扬,此刻正平稳停下。
不过比起盛鸿砚和年午甫一露面便引起的轰动,此刻明显守在门口,翘首以盼的镜头要稀疏一些。
车门无声开启,盛心一身剪裁考究的纯白西装,从车内从容步出,与盛鸿砚那一身深沉的黑色恰成鲜明对比。
他身姿挺拔,唇边噙着一抹习惯性的浅笑,显得风度翩翩。
周围的媒体记者们,短暂的安静后,快门声再次响了起来,但热烈程度,显然逊色于方才。
“诶,你们看,盛二少今天居然是一个人?”
一个眼尖的娱乐记者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意外。
“是啊,怎么回事?这种五十周年的大庆典,他怎么会单枪匹马地来?”
旁边的同行立刻附和,镜头却依旧紧紧追随着盛心的身影。
“会不会是……工作实在太抽不开身,临时找不到合适的女伴?”
有人揣测道,尝试为这不同寻常的场面找个合理解释。
“我看有可能!盛二少这几年在集团里也是力求表现,这份事业心倒是值得肯定。”
“说起来,以往这种重要的社交场合,常常是那位盛大公子独来独往,今天这角色,倒像是互换了一下。”
议论声虽轻,却也断断续续地飘进盛心的耳中。
他听着那些若有似无的议论,嘴角的弧度不禁又上扬了几分。
盛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切都在他的算计里。
他心里冷哼。
年午现在这么抢眼,有她在盛鸿砚旁边,自己就算带个再红的女明星来,也得被她比下去,白白当绿叶。
与其去争那抢不过的风头,还不如干脆他一个人来。
这么一来,既不用直接跟盛鸿砚和年午放一块儿比,还能让人觉得他一门心思扑在集团事务上,忙得连个人生活都顾不上了。
这种印象,不管是对着家里那些老古董,还是外面那些看热闹的,都能给他挣不少好感。
以后要是逮着机会,这些攒下来的人设,说不定就能帮他把盛鸿砚给拉下来。
盛心眼里闪过一点算计,脸上却还是那副温和斯文的样子。
他抬手,朝着镜头那边挥了挥,嘴角的笑不多不少,极有分寸。
打过招呼,他没再多待,转身就往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走去。
他进去后,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几辆车。
下来的是盛家旁系的一些小辈,还有些跟盛氏集团关系不错的生意伙伴。
这些人身份也还行,但跟盛家那两位少爷比,就掀不起什么浪花了。
记者们看没什么拍头,也就收了相机,三三两两地进了宴会厅,等着庆典开始。
一脚踏进宴会厅那扇雕着花的大金门,里面顿时热闹起来。
到处都是穿着漂亮衣服的人,酒杯碰来碰去,香气阵阵。
厅里回荡着悠扬的古典乐,头顶巨大的水晶灯亮晃晃的,光线倒也柔和。
盛心的眼神跟钉子似的,一下就穿过乱哄哄的人堆,盯住了不远处正跟几个商界头面人物说话的盛鸿砚和年午。
他看见年午穿着一身香槟色的长裙,把身段衬得特别好,再看盛鸿砚瞅着她那温柔劲儿。
盛心心里那股熟悉的妒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他深呼吸片刻,硬是把那股不痛快给压了下去,嘴角似笑非笑。
他从旁边侍者端着的盘子里拿起一杯香槟,然后目标明确地朝着那两个人走了过去。
“哟,盛鸿砚。”
盛心先跟盛鸿砚打了声招呼,眼睛立马就转到年午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还有几分瞧不上的意思。
“你这口味,最近换了?”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还把那个……嗯,那个老女佣,当宝贝似的,走到哪儿都带着她吗?”
“今天怎么就换了这么个年轻漂亮的?”
他轻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嘲讽的意思,一点儿也不加掩饰。
盛鸿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一蹙。
他今天带年午过来,纯粹是想让她在庆典上玩得开心些,并不想让她再次卷入自己和盛心这些无聊的争斗里。
尤其是盛心这指桑骂槐、不阴不阳的话,更是让他心生厌恶。
他下意识地,就想拉着年午转身离开,不与盛心多做纠缠。
然而,年午却轻轻挣开了他的手。
她往前迈了一小步,盈盈水眸对上了盛心那双带着轻蔑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意。
盛心哪里见过年午这般模样的美人,如此近距离地对自己展露笑颜。
年午这一笑,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魅力,像是春日里最和煦的风,直直撞进盛心的心房。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
这女人……难道是被自己的风采气度给折服了?
也是,比起盛鸿砚那个身份不明的野种,自己才是盛家正儿八经的二少爷,论家世、论样貌,哪点不比他强?
她若是肯抛弃盛鸿砚,转投自己的怀抱,他倒也不是不能考虑接纳她。
毕竟,这样级别的美人,确实少见。
就在盛心脑中闪过这些得意念头的时候,面前那笑靥如花的美人,朱唇轻启,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盛二少,你牙上有菜。”
盛心脸上那副自以为是的挑衅笑容,瞬间僵住。
他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什、什么?”
盛心下意识地反问出声。